闭着眼,彭祖山思路飘飞。
但是,比起将士伤亡,更让彭祖山感到痛苦的,是他至今仍没法冲破契丹防地。
念及于此,这位批示使也快步回营。
方才他带领从建安城赶过来,援助泊汋城的安北营将士又力战了一阵,仍旧没能冲破契丹军的防地,反而折损不小,这让他的心头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霾。
“军帅出征渤海,让本将镇守建安城,便是将辽东、将全部雄师的后背交在了本将手上。雄师远征渤海,战线拉得这么长,傻子也晓得火线安定的首要性,而一旦被敌军抄了后路,饶是雄师在火线获得再光辉的战果,也会成为无根之木,堕入绝境。保卫辽东,保卫补给线,这份重担,军帅交给我安北营,是看得起我彭或人,也是看得起我安北营全营一万零三百一十八名将士!”
彭祖山双眼通红的盯着面前各部批示使,腔调悲壮,因为接连大战,每一阵又都是身先士卒,彭祖山不但身上大小伤口达到十余处,此中脸上一刀伤疤,从左额伸展到右脸,更是差些削掉了他鼻子,若非头盔够硬,他现在早已成为一具毁容的尸身。这条疤痕委实太长了些,如何看都显得狰狞,跟着他吼出最后一句话,伤口又一次崩裂,排泄丝丝黑血。
鏖战多时,不吝深陷重围,终究换得安北营稍稍撼动契丹军阵。
战后,被亲卫背回大营的彭祖山,血流了一起。
大帐中,刚包扎完伤口的彭祖山闭上双眼,温馨养神。满身大大小小的伤口,如芒刺在背,疼痛难忍,而每一道伤口,都如有万千蚂蚁在啃食血肉,令他痛苦万分,但是他的神采却没有半分窜改。
“公子,当初你在淇门建军,连三千人都凑不齐,而现在,你看看,幽州军何其兵强马壮!这四年来,你带领大伙儿转战南北,救泽潞,克怀孟,河上大败北王彦章,更是一战攻破梁都,何其壮哉!本来,末将觉得灭了梁国,你会挑一处肥缺出任节度使,却未曾想,你恰好自请到卢龙这个鸟不拉屎的处所,来跟契丹这帮蛮子死磕。开初末将是真不睬解啊,你说你图甚么?”
摆了摆手,“都滚吧,不要毛病老子疗伤。”说到这,弥补道:“两个时候后,集结再战!”
伤口排泄一滴血,顺着他嘴角的弧度滑下。
同光四年正月二十四,申时,彭祖山带领安北营五千将士,为救济泊汋城,身先士卒,第十一次与契丹军血战于城外。
走出大帐的众位批示使,神采都欠都雅,一名批示使走在柯山茂身侧,对他道:“将军执意以身犯险,我等何如?”
诸将面面相觑,终究只得抱拳退下。
安北营的确是新军,但新军一定就不能死战。即便是士卒不能死战,但他们这些出自百战军的老兵们,却从不贫乏死战的勇气!
说到这,彭祖山对一名批示使道:“柯山茂,本将再拨给你一个批示,下次与蛮子交阵时,你看准机会,待本将突入中阵,蛮子军阵合围时,你就冲破其右翼!记着,这是我们独一的机遇,你如果给本将搞砸了,老子砸了你的军旗!”
四日来,随他救济泊汋城的五千安北营将士,伤亡颇大,彭祖山嘴上不言,心中却如在滴血。安北营一万将士,从入营那日开端,便是由他练习,出征辽东,他又是主将,丧失一个,他都肉痛如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