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耶律倍转头看了耶律德光一眼,不动声色,“这些话,你该去问父皇。”
韩延徽将火炉移近耶律阿保机几分,耶律阿保机紧了紧大氅,看着面前这位最得他信赖的社稷之臣道:“爱卿可否想过,如果我军真以偏师拖住李从璟,雄师前去灭了渤海,李从璟会如何?”
得了韩延徽两度必定答复,耶律阿保机收敛锋芒,靠上椅背,神采略缓。
他随即变得极其气愤,转头朝酒保吼道:“不是让你们关好门窗吗?为何另有冷风透出去?!”
“我们大契丹国倾举国之力,合二十万雄师,打击渤海国,本来稳操胜券的大好局势,却未曾想落到现在这步被人牵着鼻子走的地步,李从璟这厮进了渤海,竟然比在卢龙还要如鱼得水,太子殿下,你就没有甚么观点?”耶律德光笑眯眯的看着耶律倍,翻开话匣子。
“幸乃至哉!”
耶律倍目不斜视,声色清冷道:“你有甚么观点?”
冷风从窗外撞出去,扇动帷幄,被丰富大氅裹起来的耶律阿保机,俄然低头一阵狠恶咳嗽,神采都白了几分。韩延徽当即神采大变,“皇上......”
持相反定见的人则以为,李从璟既然能搅动渤海局势,使二十万契丹军堕入被动,就申明这个敌手不成忽视,也没法忽视,独一的处理之法,是正面应对,将其尽快毁灭,如此才是真正的保全大局。如若不然,雄师底子没法放心进军显德府、龙泉府。
耶律德光正视着耶律倍,严厉道:“这申明父皇已经不信赖,你我能够博得了李从璟!”
韩延徽如有所悟,决然道:“该死!”
出门便是长阶,有两人正拾级而上,俱都风采不凡,一看便不是平凡人物。但是二者风采又有差别,略微年青些的,始终面有浅笑,好似任何时候都表情愉悦;年长些的,则眉眼沉寂,目不斜视,面色略显木讷。若说前者如林间清风,后者便如山里厚土。
前些时候这场大雪或许持续得太久了些,耶律阿保机不知为何就染上了风寒,迩来神采颇差,现在又是渤海战事正关头的时候,这让韩延徽免不了有些担忧。
韩延徽回礼,安静出声:“皇上正在小憩,两位殿下若要面圣,可在屋外稍后半晌。”
韩延徽终究清楚耶律阿保机之意,点头道:“该杀!”
率先提出第三种定见的,不是别人,恰是契丹帝师韩延徽。
这场战役生长到眼下局面,耶律阿保机始料不及。李从璟以用以君子都为主的偏师为钓饵,佯装雄师,牵着契丹中路军鼻子走,而其联军主力则胜利跳出双通、伊台、九阳之间的包抄圈,这内里当然有彼时也有一场大风雪的原因,但是耶律阿保机却不会将得胜归咎于人力不成节制的身分。
耶律阿保机冷哼一声,敛起袖口,“但是却有人,只用短短两三载,就将卢龙运营得铁板一块,阻我雄师南下,遏我鸿鹄之志,如许的人,该不该死?”
“爱卿多次奉告于朕,中原繁华,有金山银海,有万里良田,有生民千万,更有十里长街,市列珠玑、户盈罗绮;有才子才子,有小桥流水,有斑斓诗篇、汗牛充栋,更有湖光山色,三秋桂子、十里荷花?”耶律阿保机抖了抖衣袖,再次问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