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邺都线报。”桃夭夭丢下一颗蜡丸,方才本欲还说些甚么,此时微微蹙眉,倒是回身就走。
耶律敏茫然的看着李从璟,眼眸里带着利诱,她一时还不能了解李从璟这番话的意义,但是她却晓得,这并不是她想要的答案。
在李从璟身后,莫离轻摇折扇,神态自如,折扇上一方江山若隐若现;王朴度量长剑挺胸而立,眉宇轩昂;杜千书神采微动,双拳紧握,尽显扬眉吐气之态;李绍城、李彦超等诸将,则按剑肃立,甲胄森然,面无神采。
李从璟晓得耶律倍会如许挑选,在你死还是我亡面前,没有人不会选你死。
“公主殿下想要鄙人如何谢?”李从璟看着移过来的阿狸问。
李从璟放动手中的书册,“好,我为你设席送行。”
桃夭夭出帐时,阿狸还在帐前呼吸新奇氛围,红日下她浑身都披发沉诱人的光彩,与这个季候融为一体。转过甚,阿狸对桃夭夭笑道:“桃率领这么快就走了?”
你有东风十里,我自遗世独立
耶律敏咬着嘴唇点点头。
现在李从璟要做的,就是扩大、安定战役的胜利果实。
李从璟尚在渤海时,君子都前去处李从璟汇报西楼战况时,有照顾阿狸写给李从璟的信,李从璟天然是看了的。
翌日天明,被李从璟好好酬谢了整整一夜的阿狸公主,满面红光、心对劲足的走出大帐,感受着初升的太阳,阿狸美美伸了个懒腰。
现在,他做到了。
李从璟点点头。他拔出横刀,插进草原,伸开双臂,深吸了一口气。展开眼,他双目澄彻而锋利,道:“天下再无契丹贼,唯余契丹奴!”
李从璟伸手环过阿狸弹性实足的小蛮腰,将她抱在怀里,“当然看到了。”
至于今后环境究竟如何,各看手腕罢了。比起杀兄弑父兵变,耶律倍此举就会更遭人非议吗?或许会,或许不会。这就得看胜利者如何倒置吵嘴、誊写汗青了。
李从璟在莫离等人伴随下,巡查、慰劳幽州军各营,以及看望草原诸部。
这一日,耶律倍亲身来到幽州虎帐地,与李从璟签订合议。
正因如此,耶律倍才会判定在昨夜将麾下战力撤出疆场。
阳光亮媚,春日恰好。
幽蓟鸿沟摆茶摊的老卒刘老夫,一身伤痕,每遇变天便浑身疼痛;平州城里甘愿藏匿一身才学,也不事贼的赵钟鸣,那日夜里官衙前跪满一条街的百姓,将街道堵得水泄不通;营州城外为递回军情、保护袍泽撤离,而被契丹游骑追杀至死的标兵将军孙二牛;蓟州北境父兄皆战死的军堡守兵周小全,被马怀远带领吸引契丹军而死伤过半的蓟州军;死守泊汋重伤不下城头,战至力竭而死的何君来
李从璟奉告莫离,耶律倍哪怕在西楼会战后得偿所愿,但一定就能稳赢述律平和耶律德光联手,让耶律敏归去帮耶律倍,无益于契丹局面向他但愿的方向生长。
让耶律倍成为契丹天子,也比让耶律德光继位要好。
四年前,当白发苍苍、身染重疾,却要为中原戍守北疆、忍耐苦寒的李存审,问及李从璟的筹算时,他说有朝一日,要北上幽云,马踏草原,破契丹数十年之势,不使其有贻害中原之机。
李从璟正穿衣,见到桃夭夭进帐,不免有些难堪,但随即一身正气、一本端庄的问:“中原传来动静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