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何回事？”听到帐外炸响的动静，杜论禄加当即从坐位上惊起，冲到大帐外向远处了望。
李彝殷没有放到阵前去，石重贵不放心，别的，石敬瑭调李彝殷统领骁骑军、石重贵统领党项部曲的军令已经拟就，这正便宜了石重贵，他方才去了一趟党项大营，手执军令，也就将战事安排下来。
安插完这些，杜论禄加与药罗葛狄银再度相视，不由同时长叹。不管他们心性如何，现在都冒出一个设法：早知现在，何必当初。
将目光放得更远了些，杜论禄加赶紧看向回鹘营地，却见彼处也是火光大起，映红夜空，喧闹的厮杀声清楚可闻，战况必定一样狠恶。
“可汗，大事不好！敌军袭营！”
“唐天子没有承诺我等的要求？这如何能够！”杜论禄加终究忍不住跳起来，冲动得满面通红，“我凉、甘、肃三州的兵马临阵背叛，攻击石敬瑭的兵马，让唐天子坐收渔翁之利，他竟然不允？这天下竟会有如许的事，白捡的便宜不要？！”
“此番出兵河西、西域，朕便是要让诸邦诸族，都见地到我大唐国力、禁军战力，敬我大唐，畏我大唐！如是，今后我大唐精甲所到之处，何愁诸国诸族不自相伐谋伐交，抢先恐后臣服于我大唐脚下？”
就在不久前，他们刚进入灵州的时候，还野心勃勃信心满满，要打到中原去，要攻占洛阳。他们不但想大肆劫掠大发横财，另有过要入主中原的动机.....现在不过是与唐军交兵数日，就只想着如何保命了。
寒意从脚底升起，直冲脊背，杜论禄加如坠冰窟。一抹人间最大的惊骇平空满盈而来，如同月光普通将他覆盖此中，让他四肢生硬，几近不能行动。
传说大唐有禁军二十万，而眼下灵州的唐军，不过五万高低罢了。就这，临时已经让他们性命危殆，如果那二十万禁军聚在一起，全数出动，那该是多么气象，具有多么能力......
两人宣泄一番，临了杜论禄加先沉着下来，挤着眉头苦涩道：“但是如果我军败亡在此处，如果唐天子的别的兵马也如面前铁甲这般精锐，那你我的凉、甘、肃等州......现在已是危如累卵......”
杜论禄加欲哭无泪，现在他还不能晓得到底产生了甚么事，引得夏州兵马俄然临阵背叛，夜袭河西虎帐，但有一点是万分肯定了，他捶胸顿足几近要哭出来：“本汗在凉州呆得好好的，为何要发兵大唐边疆，为何要到灵州来啊！”
“唐军竟然会夜袭我营，唐军竟然会夜袭我营......”杜论禄加心如死水。
两人相视一眼，都从对方眼中读到了浓烈的怪诞之意。
他说这番话，就有再度遣使唐虎帐地，作第二回尽力的设法，毕竟现在他情愿做更多让步。
“敌袭！”
“甚么？怎会是夏州兵马？！”
唐军怎会刁悍如此？
再看向别的方向，四周八方皆是袭营的敌军，人潮、黑影、火光不分相互，看不清有多少人，但千军万马是必不会少的，凉州将士在慌乱迎击、驰驱，章法大乱。
药罗葛狄银五官扭曲，脸上肌肉抽动了半响，还是不肯放弃，又问道：“那唐天子到底为何不承诺？难不成是不肯册封本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