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从璟仍旧点头,再次说道:“君之志气、勇气当然可嘉,然因逞一时之勇,而使部族毁于强军刀下,本帅窃觉得此非明智之举。依本帅看,识时务者为豪杰,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,为君身名计,此时如果知难而返,自缚于耶律阿保机身前,或可受契丹所用,至不济,也可保一世衣食无忧,无需再如眼下这般,受风餐露宿、颠沛流浪之苦。”
昔日,北漠西部草原上的黄头、臭泊两部,因不满契丹残暴统治,愤而发兵,策动了反对契丹的抗争。然因黄头、臭泊两部势小,起事不到半载,便惨败于耶律倍所率契丹西征军之手,两部酋长更加耶律倍雄师所杀。
军情处自草原传回动静,他们在草原上寻得了失落日久的黄头部酋长之子。
木哥华闻言,轰然起家,慷慨激昂道:“耶律阿保机亡我部族,杀我族人,屠我兄弟,辱我酋长,导致黄头部接受前所未有之灾害,如此血海深仇,木哥华恨不能饮其血、啖其肉,怎可数典忘祖,向仇敌低头,做仇敌的家犬?”说罢,离席,向李从璟一礼,起家时昂然道:“本日承蒙将军美意相待,木哥华感激不尽,他日如有机遇,木哥华定有所报,告别!”
李从璟不觉得杵,反而盛赞道:“站如劲松,不动如山,真懦夫也!”
由此可见,“皇子”这两个字的首要性。
获得军情处这个动静以后,李从璟让军情处想体例将木哥华,奥妙请来幽州。
自李从璟归幽州,诸事稍显安宁,外无战乱,内无政争,军情处仿佛也闲下来。但是,这件事的产生,则表白不管局势安宁与否,作为李从璟手中王牌之一的军情处,都未曾有半晌慵懒懒惰之时。
“其人待大唐之心。”
“亡族之人,不敢言勇。”木哥华执礼甚恭,谦善谨慎,“倒是将军的大名,早已经传遍了草原,木哥华虽远在千里以外,倒是日日听身边的人提及您。木哥华早就想见将军一面,本日如愿,实在是长生天的恩德!”
李从璟摇点头,似是不同意木哥华的话,道:“知其不成为而为之,是为不智;因不智而起兵,以是未半载而兵败。君不但失昔日之繁华,今亦被迫逃亡天涯,朝不保夕,岂不成悲?人贵在有自知之明,当识进退,知荣辱,如此方能保满身名。”
李从璟行礼,笑道:“中原有句话,‘有朋自远方来,不亦乐乎?’本帅早就听闻,木哥华乃是草原上万人敬佩的懦夫,本日一见,公然非同凡响。你我秘闻隔千里,本日能得一见,难道幸事!”
不日以后,李从璟以访问“故交”的礼节,在府上设席,接待了乔装打扮,跟从军情处锐士前来“拜船埠”的木哥华。
木哥华欠身相谢,转头对那人低喝道:“西奴,既是李将军让你坐,你便坐下。”
李从璟点头笑道:“固非常人,然若不能为我所用,便是豪杰又当如何?”
木哥华面不改色,奋然道:“契丹残暴,本族民不聊生,是以不吝以死相争。”
当下,宾主相谈甚欢,席间氛围和谐。
当今,只要木哥华活着,如有机遇,他本身就是千军万马。
席间,卫道和章子云相视一眼,再一同看向李从璟。
“席间本帅三试木哥华,初以契丹强大之故,试其胆色;再以小我繁华繁华,试其心智;三以面前情势,试其聪明。有胆色,方敢持续与契丹为敌;心智固执,方能不计算一时荣辱,不会为财物权力所动,不改其复仇之志;聪明非常,才气晓得该做甚么不该做甚么,又如何去做。有此三者,才气成为我等之友,同谋契丹!”李从璟淡淡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