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今后,冯道来了扬州,与莫离相见之余,也跟卢绛、蒯鳌两人座谈了一番。
“非不割地也,江淮东部七州,乃至江淮十四州,现在将军已有大半,将军如果要,我朝不敢违逆将军,只是我军虽未曾有大胜,十万将士正在江淮交战,亦未曾有大败,我朝与将军媾和,此中很有细节,还待与将军商讨。”卢绛一派义正言辞之色,实则言语当中已埋没杀机,他口口声声“我朝与将军”而不是“我朝与贵国”,就是锋芒埋没之处——但是对于主将而言,让一国与我一人对等言谈,是多么称心之事,绝大部分将领也不会感觉有题目。
“将军逼迫何其之甚,这岂是和谈之道?”卢绛变色道,“我大吴世居江南,江南子民,莫不昂首尽忠......”
说罢,上身微微前倾,“如果中间果然为媾和而来,就不要游移,不然必是别有用心,就不要怪某将尔等轰出辕门!”
他看向卢绛,“公等要与淮南参议媾和前提,某不禁止,但若公等妄图以此为缓兵之计,某毫不答应!”
肃立在侧的侍卫接过文书,递给莫离。莫离不紧不慢的浏览一遍,忽而将文书往帅案上重重一拍,嘲笑一声,喝道:“来人,将此等贼子叉出去!”卢绛、蒯鳌闻言大惊,眼看帐中涌进数名甲士,满脸煞气,不由分辩就要架起他们轰走,那里还能坐得住,蒯鳌大声道:“我等犯了甚么错误,将军竟然如此作派?!”
卢绛、蒯鳌两人到辕门前上马,姿势非常恭敬的笑迎上来,见着王朴就施礼。王朴笑着与两人见礼过,请两人与使者步队进入虎帐,这是唐军的光荣时候,王朴天然不会鄙吝笑容,“招讨使已在等待,两位请随某来。”
“若无棍骗之意,这国书上只言请降,而不称臣,更不言割地,是何企图?”莫离拿起国书丢到帐中,“中间若无详解,想以虚言对付于某,某虽不智,却也容不得尔等在此撒泼!”
“......”卢绛只得闭上嘴,面上已然尽是仇恨与受辱之色。
莫离看向卢绛,“承诺或者不承诺,别无他选。”
扬子间隔扬州实在不远,当日卢绛、蒯鳌便带领着二百余人的步队到了唐虎帐前,事前获得探报的王朴,受命到辕门前等待,但见淮南使者步队车马很多,装载了很多货色,为首的两人倒是年纪不大,很有英姿,恰是卢绛、蒯鳌两人。
卢绛心头叫苦,暗道莫离公然名不虚传,思虑竟然这般周到,不过他也早有筹办,此时便道:“若将军退兵,我朝愿献上濠、寿、泗、楚四州,以求两地永久盟好,永止兵器!”
一番话不给任何筹议余地,态度倔强,而后不复多言,翻开折扇悄悄闲逛,表示卢绛、蒯鳌能够分开了。
“既是如此,还请将军暂罢江淮战事,予我等商讨之机。”卢绛没有当即退出去,这个要求很首要,行反间计总要时候,如果战略还没胜利,淮南兵就被击败了,那可就贻笑风雅矣。
莫离判定点头,“江淮者,我朝既然出兵来攻,不得之必不罢战。或者尔等献之,尔等不献之,我等自取之!”
事情真正进入博弈阶段,源于两军在滁州、扬州交界处的一场苦战。此役交兵的两边,吴军是李建勋、刘仁赡带领的近万人,唐军是李彦超、丁茂带领的数千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