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从璟如果晓得李守敬此时设法,也会深表附和。现现在,李嗣源所倚重的安重诲、李从珂、石敬瑭等人,不过因时成事之辈,难挑大梁,与郭崇韬比拟实在是相去甚远。李存审年老多病,用心养老或可安享暮年,若要出征,恐怕会死在路上。
河阳节度使,也就是百战军都批示使,现在的大唐秦王,正欲来濮州寻李守敬的费事,加上先前就有风声,朝廷意欲整肃骄兵悍将,银枪效节便在整肃之列,而流民之事不过由头罢了。
便是讨厌皇甫晖的做派,李守敬也顾不得与他计算,他看了皇甫晖一眼,稳住了表情,重新坐下来,端起茶杯饮了一口,显得不慌不忙,“本日承蒙皇甫将军不辞辛苦,告之本帅如此隐蔽之事,本帅感念不已,必有重谢。”
“一句话,到最后,朝廷只能捏着鼻子,让百战军乖乖回撤,濮州还是本日的濮州!”
“不知。”李守敬点头,“难说。”
皇甫晖哂笑不已,“这有何难说的?叨教李帅,京都眼下有兵马多少?朝中现在驰名将几人?天下藩镇愿为朝廷鞠躬尽瘁者又有几个?”
“李从璟行事胆小而详确,要直接对于他极难,为今之计,唯有对秦王府其别人动手。”
李守敬道:“李从璟既已密令百战军奥妙东行,对我濮州就没筹算好生说话,只要本帅在滑州闹得够大,其必愤怒,而后发兵,扣我濮州各县!”
这些话引发了中年文士的共鸣,想起前些时候在朝中见闻,咬牙切齿起来,忿忿道:“不错,李从璟的确胆小包天、目中无人,他在京都时,连安公都不放在眼中,言行举止极度无礼,让人仇恨!”
“的确如此!”中年文士赞叹不已,如此阴损的手腕,说来让人感觉恶心,但无疑会非常合用,“比及滑州各县乱成一团,李从璟想要进入濮州,不知要比及何时!”
李守敬自家人知自家事,事到现在也晓得一些敌手的深浅,闻言点头,道:“李从璟乃暴戾之辈,素有大功,不免桥横,加上其行事向来无所顾忌,节度幽州时连朝廷之命都敢不顾,遑论现在朝廷是他家的?他在滑州吃了瘪,必然愤怒非常,岂会善罢甘休!”
李守敬拿出该有的派头,不再与皇甫晖绕弯子,叹道:“本帅失策,措置流民不当,让秦王抓住了把柄,又不肯束手就擒,皇甫将军何故教我?”
“如此一来,难道与朝廷撕破了脸皮?”中年文士大惊。他虽说受安重诲嘱托,来濮州搞事,但并不想让局势过分失控,如果两边鱼死网破,不免殃及池鱼,安重诲插了手出去,届时难保不会被牵涉出来。
见李守敬与皇甫晖商谈有了成果,高行成提示道:“大帅,徐永辉还在偏厅等待。”
“此言甚是贤明,但是如何动手?”
如此看来,李从璟已然筹算对濮州采纳倔强手腕。
说到这里李守敬反而不焦急晓得答案了,他放松了前趋的身子,靠在椅背上,淡淡道:“天下兵马自有朝廷节制,朝廷要变更兵马,与我濮州有何干系?”
全部大唐,现在就三根柱石。一是李嗣源本人,二是现在滑州的秦王,三是百战军。余者皆不敷论,或许有各种感化、才气,然要定国安邦,都差太远。
李守敬嘲笑一声,早已成竹在胸,“本帅调派去滑州的人,在肇事以后免不得被秦王府抓去一些,届时李从璟必会以此为借口出兵,但是这等事本帅怎会认?本帅会昭告天下,这是李从璟欲加上罪,是他所假造的证据,目标就在于兵进濮州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