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秦王啊秦王,殿下啊殿下,秦王殿下,可算返来,可算返来!为守君归,仆望之久矣!”桑维翰脸上神情说不清道不明,如百花盛开,又似五味翻滚,“殿下如若此时还不返来,今后天下事了,何来我桑维翰用武之地!”
秦王回京,方入宫城,动静已然不胫而走,各家闻之,反应不一。
有一青年士子,生得面丑身短,却一身青袍,手持折扇,满脸悠然,举手投足间故作萧洒,在街上四周闲逛,不时左顾右看。不管是皑皑白雪,还是街巷店铺,亦或是小孩玩耍,都让他兴趣勃勃,不时立足旁观,嘴角始终含笑。
“任公何其急也!”冯道嘿但是笑,“秦王乃任公之婿,现在方归,未曾安息,任公便要去叨扰,竟是分毫不恤秦王辛苦?秦王在滑、濮等州数月,成绩固是斐然,本身岂能不深感怠倦?现在秦王返来,未曾卧榻而眠,任公便欲以公事相扰,我如果任公,断不会如此不近情面!”
大唐天成元年剧变颇多,百废待兴,朝廷财赋更无节余,是以这个春节、上元节,对李嗣源而言过得并不太舒心。且不说后宫嫔妃和大臣们没有多少犒赏,就连节庆大宴,范围也不大,比起庄宗时豪华浪费的大场面,对比下来非常不幸。
李从璟见到李嗣源,从对方神态中得知,对方已等待好久。
故时,长安为京都,城中一百零八坊,曾有百万人,盛极天下,后洛阳为东都,亦是繁华日盛。虽说当朝长安昌隆在前、洛阳在后,实则洛阳早就是京都,论期间,反倒早了长安很多,传说夏朝便是定都于此——当然不是同一座城。
行至宫城外,恰好撞见秦王骑队。青年士子仅是看了一眼,便欣喜莫名,差些当街膜拜。
安府,现在已是白身,赋闲在野生老的安重诲闻之,神采数变,而后谓摆布曰:“秦王回京,未归王府,而直入皇宫,足见其雷厉之色,较之以往更甚!”
回到洛阳,李从璟未曾回府,直接就去了皇宫面见李嗣源。寒冬腊月,大雪纷飞,洛阳城积雪甚厚,满城银光素裹,飞檐画廊都是冬意。骑队入城,自御道奔驰而过,路人皆避,不乏立足而望者,间或有见地不凡之辈,抚掌而叹:“可瞧细心了,那是秦王殿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