推倒云梯,本就要冒庞大风险,方才他和大牛行动时,却没有人去压抑城下的定难军弓箭手。摆布城墙上,到处都是不断往城外挥砸擂石滚木,和与翻墙而入的定难军死战的同袍,除此以外就是马道上的尸身与惨嚎的伤员,全无弓箭手的身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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数矢过后,床弩的射程内已经没有定难军,对方的战阵挪动开,避过了床弩的打击范围,床弩没法挪动,吴生和吴春只得放弃这架床弩,他们刚起家,就看到不远处的朔方军将士节节败退,竟是一队悍勇非常的定难军杀上城头,会聚了十多人,两人赶紧和四周的同袍奔驰畴昔援助。
“大牛!”看到宁死都不肯倒下的大牛,吴生悲怆大喊,两步跪倒在对方身前,他摆布而顾,双目通红的嘶喊:“弓箭手呢?狗日的弓箭手在哪儿!”
嗡的一声,弩弦颤如蝉翼,弩身都跟着震了一下,从探孔里望去,吴生清楚看到弩矢飞进定难军弓箭手阵中,戳穿了第一人又刺中了第二人,去势犹自不减,带着两具尸身飞奔,撞倒了一片将士,那战阵顿时呈现一个缺口。
柴克宏看了卢绛一眼,“卢将军出城,敢保能领军返来?”
烈火般的阳光下,三百骑斜插进定难军战阵中,以天雷滚滚之势一往无前,精骑携势冲锋的庞大威慑力展露无疑,虽只三百骑,却似千军万马,凡是挡在面前的定难军将士,不是被长槊刺中就是被战马撞飞,不管哪样必然伴跟着鲜血喷涌,人群在此时乱作一团,目睹朔方军精骑战车碾压而至,挡在路上的定难军将士发疯的叫唤着逃离,相互推搡不断,你赶我我赶你,争相避开精马队锋,跟着三百骑奔杀而过,他们身后不但留下一片空缺,更是一起尸身与鲜血,有的定难军将士被马蹄踩断了腿,凸起处将整条腿一分为二,夺目标边界让伤者满脸惊骇的嚎叫不断,有的定难军被踩中了胳膊,想要抬起手臂,却如何也做不到,半边身子贴着空中,就像被泥土狠狠吸住,再如何用力都没法逃脱。
半夜鏖战,定远城好歹对峙到了拂晓,但是天亮不但没有让定难军放弃攻城,刘知远反而还加大了对城池的守势,对具有绝对上风兵力的定难军而言,守势如潮这个四个字并不难办到。
吴生近旁就是一架床弩,吴春在床弩后蹲下,对一脸惊诧茫然的吴生喝道:“愣着何为,还不来帮手!”
“别他娘的鬼叫了,都快死绝了!”吴春奔了过来,鲜少离身的长弓背在身上,箭壶里空空如也,手里提着一柄染血横刀,“城中一共多少弓箭手,连日来与贼人对射,对方人多势众,早就死伤惨痛,现在露头,不等你拉开弓,就要被射成刺猬,将军已经命令,弓箭手提刀而战!”
大牛双目如铁,也没去回应吴生,阴沉着脸,只是迈着果断的步子不竭向前,吴生见状不敢再担搁,只得共同他一起行动,眼看就要将云梯顶翻,这回倒是一阵箭雨飞来,落在女墙外乒乓作响,此番吴生没有先前的好运,本身也中了两箭,幸亏一支没有破甲,一支倒是中了肩甲,而大牛则没有那样的运气,胸前再中一箭,这时他突然一口鲜血不受按捺从嘴里吐出,明显伤重至极,他伸开尽是鲜血的嘴,收回气愤不甘的低吼,用尽了力量将叉枪前推,终究,云梯由笔挺再度变成斜角,翻倒在了城外,城墙下的定难军收回一阵惊呼声,而大牛也终究没了力量,双腿一软就跪在女墙前,身子往前一栽,脑袋抵在女墙上,像一座石像般,没了动静,唯独嘴里还是不断涌出鲜血,滴落空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