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执刑小吏却有眼色,当即上前,不由分辩,拽出康义诚的食指,猛一用力,只听一声脆响,那手指就给生生掰断。
李从璟暴露一个淡淡的笑容,“很好。”
李从璟摆摆手,表示撤下科罚,等康义诚勉强缓过来一口气,便持续问道:“你是何人?”
康义诚耷拉着脑袋,发如杂草了无朝气,嘴中涎水不受节制的流出,“康......康义诚,侍卫亲军马步军都批示使......”
康义诚正难以呼吸,如处深渊,不竭下坠,突然感知到巨痛,不免大力呼吸,只是这口呼吸,只不过是让湿纸在他脸上贴的更紧了些。
李从璟站起家,来到康义诚面前,俯身看着他,“都说贪财者必轻易,你之以是还挺得住,看来是孤太仁慈了些。来人,纸、水服侍。”
康义诚交代的很清楚,那数名与他同谋的宣武军将领、小校,影响力颇大,能把握很大一部分宣武军的力量,在顺从效应下,他们就能节制宣武军。
——他当然要持续进京,被宣武军叛变过后,他还归去何为?
这还没完,小吏拔出他的指甲后,又在血肉恍惚的伤口洒满盐,然后用力揉捏。康义诚痛的四肢抽搐,却喊也喊不出声,如同一条濒死乱摆的鱼。
康义诚额头冒出盗汗,却犹自咬牙,只是瞪眼李从璟,那目光如同刀剑,已在李从璟身上捅出百千洞穴。
“别让康将军‘睡着’了,给点提神的东西。”李从璟摆摆手,自有小吏脸孔狰狞的上前,卤莽而精确的拔掉康义诚的指甲,一块接一块。
李从璟道:“不答复也不可。”
这副惨绝人寰的模样,并没有让李从璟有涓滴动容,他的语气仍然平平,“孤向来都不是一个好人,以是康将军最好不要应战孤的耐烦。在契丹孤能亲手将二十万契丹兵士投入火炉,让他们自相残杀,数白天便横尸十万,本日对你这祸国害民之辈,就算你在孤面前被凌迟,切成一千片碎肉,孤都不会眨一下眼。现在,奉告孤,你是何人?”
康义诚不愧是一条男人,咬牙切齿道:“如此蛮不讲理,鄙弃法度,便纵你贵为亲王,今后也......啊!”
大理寺的官员闻讯而来,都在李从璟身边候着,上至四品大理寺少卿,下至九品录事,全无一句赘言,只是冷眼看向康义诚。更有其他官、吏各司其职,来交常常筹办好刑拘,坐到书案后研磨,筹办提条记录,统统人轻车驾熟的模样,让康义诚对接下来要面对的事物充满了然,心头不由泛寒。
在等候孔循快马加鞭赶来洛阳的两日里,李从璟将洛阳吏治清算的收官事情已经大抵措置好,接下来的事情交给两位宰相和三司去措置便可,至于那些罪大恶极该被斩首的官员,也要比及秋后。
康义诚与宣武军的运营,是逼孔循反,现在康义诚就逮,不管孔循回不回汴州,那些宣武军将领、小校都不得不反。
五万殿前军,除却李从璋所部在西川,横冲、龙骧、虎卫全军随李从荣南征,另有百战军驻扎在洛阳。
这是李从璟从后代带来的逼问手腕,屡试不爽,传闻此法能让人清楚感知到灭亡步步邻近,便是心智坚固、能撑得住血刑之辈,也熬不住那惊骇。
孟松柏终究肯将康义诚嘴里的布团拿掉,后者又惊又怒的望向李从璟,号令道:“殿下不经会审,带某直入此地,是欲擅主动刑乎?敢问某犯下何罪,竟使殿下如此不顾法度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