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存勖走到门前,伸手搭上金锁,突然发明,金锁上已经落满灰尘。他沉寂的眼神,在这一刻变得各格外凌厉。
鹄立门前的李存勖,眉头垂垂皱起来,他俄然抬起脚,猛地一脚踹在门上!
李存勖在皇案前的九级台阶上坐下来,十指交叉,放在鼻梁下。面对这座空无一物的大殿,他沉默了好久。
在整座大殿中,有大唐朝堂现在正身居高位、把握极大权益的浩繁文臣武将,但是在此时,他们的身影都变得恍惚,唯独李存审这个已经是一介白身的老者,身姿矗立,气度惊人。
空旷的大厅,就只剩下李存勖一人。
好一副君臣适宜的画面。
敬新磨让人去找钥匙的时候,也找来了烛台,李存勖进门以后,他们慌手慌脚将烛台扑灭。本来乌黑、只要月光的大厅,顿时烛火依依,暗中被遣散了很多。
侍从们你看我、我看你,都觉对劲外,不知为何本日天子脾气大变。敬新磨朝他们使了个眼色,带着他们恭敬退出殿外。
“都出去吧。”李存勖走向皇案,叮咛道。
目睹李存勖如此决然,竟然破天荒没有咨询她定见、顾及她感受的意义,刘氏不测以后,神采变得极其丢脸,忿忿一甩衣袖,恼羞成怒,冷喝道:“回宫!”
她这番娇柔作态,表示很较着。彻夜的鱼-水-之欢,她已经筹办了很久,但是费经心机,折腾出很多新奇玩意儿,为的就是紧紧拴住面前这个男人的心。常常刘氏有如此作态,李存勖都会兴趣勃勃,急不成待。
没多久,李存勖端着酒杯,来到李嗣源座前,与他把酒言欢。
歌姬出世的刘氏,曾今寒微如蝼蚁,而现在,她是时候最崇高的女人,人间统统繁华,都只是她的胭脂水粉,是她的烘托。
……
李嗣源的脑海中,不由得闪现出当日一幕。灭梁之战中,李嗣源曾与李从璟酒后夜入高楼,纵论天下。彼时星高月明,云淡风轻,而他的儿子,风采折人。
在后宫争斗中,她始终死死抓着李存勖,用尽手腕,拴着这个天下最有权势男人的心,不让他有恩宠其他嫔妃的机遇,同时,也不让这个男人因为江山社稷而萧瑟了她。她做到了,现在的李存勖,日日与她相伴,莫说嫔妃,便是江山,都也健忘得差未几。而凡是能讨她欢心的事,不管是昏聩之举也好,还是让人诟病也罢,李存勖向来都是毫不踌躇的去做。
李嗣源呢喃道:“从璟……这个年,你过得如何?”
李存审看了一眼皇位上身姿伟岸的李存勖,缓缓说道:“陛下自继先帝之位以来,短短十几年的时候内,平赵灭燕,使得我河东以一隅之地,成为当世强国,更是一举荡平中原,灭梁以君临天下,如许的功劳,当世谁又能望其项背?陛下自马背上靠双手得天下,他何曾将契丹放在眼里?对陛下而言,只要他稳定了国政,腾脱手来,征服天下指日可待,廓清宇内不过是时候题目。到得当时,莫说戋戋丰、胜之地,便是全部北方草原,只要陛下情愿,他就能纵马驰骋!耶律阿保机?在陛下眼中,即使现在再如何蹦跶,不过一跳梁小丑耳!灭之,何异于反手?”
御驾愣住了脚步,但没有刘氏说话,他们竟然没有当即放下玉辇来。
刘氏禁止不及,而李存勖已经走远,“陛下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