葛三把斧头从灶台里拔起来,朝摊位上的红布一指:“你是不是想说,你不是骗子?那好,我问你,你这句‘雪翻夜钵裁成玉,春化寒酥剪作金’,是甚么意义?”

车窗外,不知从那里冒出一群男人,个个操着家伙,凶神恶煞地冲进了巷尾的早点摊。

领头的阿谁男人,大抵便是他们口中的葛三了,他把斧头从肩膀上拿下来,一下一下地掂着,从鼻子里哼出一股气:“我葛三向来不挑事,我只是来张扬公理!”

客人们闹了起来:“一个早点摊子,能有甚么公理?你就算要张扬,也等我们把早餐买完!”

那灶台刚才就被砍了一下,如果再来一下,铁定得散,情急之下,白瑶华甚么也没想,张口就喊:“停止!”

葛三盯着空中,惊奇不定,顾不上骂人,更顾不上砍灶台了。

马车很快驶入大道,右边的巷子里,摊位林立,人头攒动,蒸笼里的热气和油锅收回的噼啪声交相照应,一看就是早市到了。

俄然变这么乖?朱修文迷惑着,回身看去,却见白瑶华趴在车窗边,满脸惊奇。

葛三非常对劲,抖着那块红布,又戳到了小女人的鼻子前:“你挂着酥黄独的招牌,却不卖酥黄独,这不是讹诈是甚么?今儿我非要公道行事,把你赶出我们县!”

梁国人?就是他们要去的阿谁梁国吗?白瑶华转头看了看朱修文,只见他双眉微皱,也在朝车窗外看。

小女人不知有没有听懂,吓得直掉眼泪。

这家是卖甚么的?味道很好么?白瑶华猎奇抬头,只见粗陋的摊位上,扯着一条红布,红布上题着一句诗:雪翻夜钵裁成玉,春化寒酥剪作金。

有胆小的客人看不下去,出声道:“葛三,她只是个卖早餐的,顺手挂个招牌罢了,就算不晓得,又有甚么希奇?”

周遭甚么都没有,只要一粒红艳艳的小珠子,在地上滴溜溜地打着转。瞧这成色,是一粒红宝石吧?是谁?是谁用宝石来作暗器?钱多得没处花了吗?不对,仅用一粒宝石珠子,就震掉了他的斧头,这得有多大的腕力?!

白瑶华坐到他劈面,也朝车窗外看去,两人谁也不睬谁了。

葛三肝火冲冲,哪管甚么停止不停止,斧头涓滴未作停顿,还是带着风声,朝着灶台而去。

朱修文用心跟她唱反调,还没见着那早点摊,便背着身子喊:“不准停!”

客人不出声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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