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翘换了两次冰块,明玉眼睛才好些,外头却已大亮。楚云飞率先走出去,身后跟着衍哥,一边走一边打哈欠,一副没睡醒模样。成果一看到明玉,就捂住嘴巴笑起来:“娘亲真没用,又哭鼻子了。”
明玉倒也晓得楚云飞说这个韦大人,说是因谎报军情,安大将军去了就定了他罪,却押送回京路上一病不起,尚未到达京都,就病死了。这已是四五年前事,当时朝中多有人是以弹劾安大将军,只因北方战事刻不容缓,圣上才按下不提。倘或这一仗没有胜利,安大将军就难辞其咎了。可也是以,这一仗虽获得了胜利,却也非常艰苦。
随即又道:“为了提早几日赶返来,到了甘肃,我们便日夜不息赶路。说来,我也好几天未曾睡个安稳觉了。”
楚云飞仍旧抱着明玉赖了一会儿床,翻身坐起来,盯着明玉笑道:“看来阿玉精力不错,一大早就经验起我来。”
明玉道:“父母未曾做好榜样,你还希冀他做榜样给你瞧不成?”
不消说,这些外相必定是楚云飞猎来。东西阿阳他们已搬了出去,因尚未措置,味道比较重,是以都放外头。
“既如此,还是多听听韩大人建议。”
院子里已推了十来张,阿阳还持续出去搬,等都拿出去,皋比、鹿皮、狼皮、狐皮竟有二十来张。堆一块儿,看上去有些吓人。明玉却只觉心伤,若不是迫不得已,只怕他们也不会去打猎。
明玉听着,内心一酸。他们返来走得是陆路,便是能乘坐马车,马车颠簸那样短长,如何睡着。且明玉亦听韩氏说过,就连马匹也是先满足伤员,进城时楚云飞骑着马,可谁晓得之前他有没有骑马?何况,明玉也看到了,他脚上磨了很多水泡,那双脚本来就生了很厚茧子,这般想着再多怒意也没了,柔声道:“那就早些睡了。”
楚云飞微微一侧首,衍哥当即垂下头,不敢发作声音,可明显还偷笑。
说着,眼眸便逐步变了色彩,那只闲下来手,顺着她锁骨,悄悄滑了下去。之前狠恶,已让明玉连走路力量都没了,而楚云飞这厮,底子不晓得和顺为何物,再来一次,估计她明儿早上别想爬起来。比起婚当时,现楚云飞活像一头饥饿狼。却不知,越想身子更加烫。
明玉完整复苏,冷不防一只手臂伸过来,一把将她拉进被窝,明玉侧首望去,楚云飞已展开眼,道:“再睡会儿吧!”
环抱他腰上手臂却未松开,乃至还用力让他靠近她。身下人儿缓缓展开眼,双眼似是蒙了一层水雾,贝齿咬着朱唇,悄悄摇了点头。楚云飞吐出一口气,身子一沉……
说着,又打起哈欠来。豪情这孩子这么夙起来,就是怕楚云飞打他板子,且内心还盘算主张,一会子再睡个回笼觉?!
“爷说了,这些皮草已措置过,让夫人、少奶奶选一些出来,好做大氅穿,亲戚们那边也选一些送去。”
现在楚云飞算是安大将军靡下人,不管是留京都也罢,还是外任,这一点始终不会窜改。
秦氏见衍哥对这些很感兴趣,也不催他进屋,让阿阳、阿阳一张张翻出来。把三张好银狐外相选出来,“一张留着过年时送去淮安给老太太,一张送去赵家,别的一张就送去韩家吧。这张皋比就送去给亲家夫人……”
脸上潮红本来就没有褪去,这么一冲动,连眼睛也红了。楚云飞手掌停了下来,眼中不觉带着几分惭愧,轻呼一声道:“让阿玉担忧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