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杭槟比划着两件大貉,仿佛正在决定到底要不要给钟任仇带上,小声道:“少爷,她胆量可大咧!她不但敢编排少爷,还谩骂老爷呢。有好几次都不谨慎被老夫人听到了,每次都罚她跪了一个时候。”

钟任仇侧躺在软榻上,手指渐渐捋过阿林的小脑袋,不觉得意道:“她现在得了护佑,我一时半刻还何如不了她。先让她逞一时口舌之快,今后若让我亲耳听到,必不能饶她。”

霁普道长拍了拍他的肩膀,说道:“你不要太严峻,我受敬之所托,已经帮你安排好了。”

钟任仇道:“不瞒您说,我自小恶劣,只当亲情坚厚非常,府中并无多少亲信。现在我一别多日,不知何时返来,恐怕不能护得我母亲的全面,只好将母亲送入咸悬寺,想着让她阔别纷争,也算是自保了。”

元敬之笑了笑,躬身向前走了几步,紧挨着坐到钟任仇身边,叹道:“这么多天,小仇都没用我送你的小木盒子,莫非是嫌弃我手工太糙?”

从修炼沁汶决至今,短短半月,钟任仇已经能顺利的将沁汶决的全部口诀在体内运转一个大周天,堪堪踏入炼气中阶。固然达到炼镜的修真者不计其数,但相较于其别人动辄成年累月的炼精化气,他不得不承认阿林给他的沁汶决真的很合适他的体质。

元敬之勾唇一笑,说道:“钟家的事情闹得有些大,我也已经从师兄口中传闻了。小仇先前想的无错,确切该当将沈伯母从家中接出来另住别地一段时候。只不过柳氏和苗氏心机太深,胆量又够大,只怕堵不住她们伸出虎伥。”

“对啊,一同前去。”他话音刚落,马车已经驶入一条阴暗的冷巷,只听轻微的一声撞击过后,马车的一侧仿佛重了些,马夫也跟着惊呼一声。

钟任仇托腮看向元敬之,仿佛在等他开口。

趁着告别之前,钟任仇见机会成熟,缓缓踏上马车,甚么也不说,只是拿着当初那一柄砍下柳绵的长剑在手中戏耍,警告之意不言而明。

柳翩翩死不开口,不承认本身曾给钟启下药。苗笙去钟晖邦,想要动用私刑,拷问出柳翩翩的药粉配方,却终究还是被钟老夫人保下了。

元敬之拍拍他的脑袋,安抚道:“小仇还小,之前又没有打仗过这些。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。再说另有我替你担负着,不会让你受了欺负的。”

钟任仇没接话,算是默许了。

车厢被扣了两声,霁普道长赶快两指一弹,将车厢门翻开,对内里的车夫大声道:“是我的朋友,不必惶恐。”随即对一只脚踏入出去的人道,“这下连停上马车都省了,你倒是真孔殷,也不怕吓着我们。”

霁普道长哼了一声,说道:“我这但是受你之托,替你办事,多等一会儿又不会让你掉一块肉,何至于这么幽怨。”

间隔旬日之期仅剩两日,钟杭槟恐怕他家少爷在外刻苦,看着家里的东西甚么都好,恨不能一股脑的都给他带上。就算他遴选了好久,还是几乎给钟任仇塞满了一马车。钟任仇看着那成垛的东西,好笑的劝他说带不了这么多,都被他当作耳边风一样假装没听到。

元敬之瘪瘪嘴,有些悲伤道:“听小仇的口气,公然是嫌弃我啊。”

钟任仇点点头,身子坐正了些,两手也摆正了放在腿上,很有些好好门生听徒弟讲课的意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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