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芷菲替他在脸上涂上胶粉,画上五六粒黑痣,又在他腮高低巴粘满一根根玄色胡子,这番细工夫直花了一个多时候,粘完后李逸航对镜一照,满脸虬髯,蓬疏松松,实在神情,不由哈哈大笑,赞道:“妙极,妙极!”梅芷菲本身换上了一套粗布衣裳,头上的金饰都取了下来,包上一块青花布帕,以胭脂在脸颊涂上淡淡的腮红,除了肤色过分白净,宛然便是一个乡间少女。
这个梅芷菲口中的钟师哥,名叫钟鸣剑,是北斗派掌门钟天璇的小儿子,也在二十岁高低,三四年前梅芷菲随师父上黄山时,跟他有过一段时候的来往,当时梅芷菲还是个小丫头,但钟剑钊对她已有很深的印象,本日在酒楼里重见,只一眼便认出了她来,虽是一身素装,却更有惊为天人的感受。
本来梅芷菲心下气恼,但细细一想,本身跟北斗七子之一范摇光学过剑法,逸航哥哥与他们这群人另有师兄弟的干系,说甚么也不能跟他们闹起不快来,便即压抑了心气,微微点头一笑道:“没干系。”拉着李逸航的手便想拜别。
两人歇了一会儿,便起家上驴分开,持续寻觅师父,可那白叟却不知为何,跟在他们身后走了六七里,李逸航道:“这老伯认定了我们,要跟着我们走,那如何办好?”梅芷菲道:“老伯伯无家可归,怪不幸的,见我们待他好,跟了上来,我们也不急,便让他跟着罢,用饭时多摆一双碗筷就好。”李逸航见她虽是个千娇百媚的可儿儿,却不嫌弃污糟肮脏,浑身披发臭气的白叟,心中悄悄赞叹不已。
李逸航把身上带得的干粮全数给了白叟,又解下身上的水囊让他喝水,那白叟边吃边喝,两三小我分量的干粮被他一顿狼吞虎咽,半晌之间全落入了肚子里。李逸航望着白叟道:“我担忧师父也如这老伯一样,居无定所,食不裹腹,那可就遭罪了。”梅芷菲见他双眼通红,神采苦楚,便道:“冯师父必然吉人天相,说不定他现在已经好了,过得比我们还要好,不必过分担忧。”
庙里白叟闻得面食香味,走出来见到他俩手中的面饼。便直勾勾地盯着,再也移不开目光,李逸航晓得他必定是饿了,道:“老伯伯,你想吃是不是,给你吃。”说完将一块面饼递了给他,白叟接过后当即大嚼起来,很快一个面饼就吃完,又昂首看着二人。梅芷菲道:“想是老伯伯饿得短长,一个面饼顶不了肚,我们便都给他吃罢。”
就如许,那白叟一向跟着他们,从光州一起来到歙州(徽州),李逸航说道:“上回我来黄山时,接连碰上四师伯,六师叔和七师叔,这回易容改装,就再赶上却也不怕,哎哟,千万不能赶上四师伯,他能闻到我身上的死人味。”梅芷菲已经晓得他和北斗派的干系,说道:“若再见到他们,你就跟他们直说是冯师父的弟子,他们不但不捉你,还会很欢畅呢。”李逸航道:“最好别碰上他们,被师伯师叔折磨了两回,已有很大的心机暗影,对他们可惊骇了。”梅芷菲笑道:“天下不会有那么巧的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