难怪那位驿卒,对夜无眠前倨而后恭,竟是因为收了尹台的钱,帮他来办事。
夜无眠点了点头。
本来如此。
文嘉淡淡说道:“是不是女子,我不晓得,也懒得帮你去问,不过我观其修为,乃是逆通境地,且要赛过我很多。他修的能够是儒家内力,又是逆通妙手,你感觉他能看得上你的才情吗?”
“甚么腥腥相吃。你是想说惺惺相惜吧?”
尹台、文嘉进门,放好了东西。
在肖干云面前,文嘉涓滴不敢摆逆通妙手的谱儿,恭恭敬敬服从道:“是,侄儿谨遵肖世叔之命。”
“竟,竟已是逆通修为?可骇如此!那我还是不了吧。”
但逆通了经脉以后,听觉非常活络,加上夜无眠又是逆通境地中的佼佼者,这点风吹草动,天然瞒不过他的耳朵。
既然肖干云都要文嘉与他同睡了,夜无眠天然也不会多说甚么,把门翻开,道:“两位,请进吧。”
肖干云沉默了一下,等把眼睛擦得清了,看了文嘉的模样,又惊又喜,把大砍刀扔在一边,叫道:“文二侄儿,是我的文二侄儿来了吗?”
心中暗道:“摆布不过只是一晚,让他二人来住,也不是不成以。我夜晚本来就觉浅,如若他们有甚么坏心机、坏设法,如何瞒得过我的耳朵!”
驿卒如释重负,陪着神采道:“秀才老爷,来了来了,就是这两小我要找你行个便利,要跟你搭一个早晨,要不你们自行相同?小的就先下去了。”
“那账册之上,登记了满册的人,你二报酬何就恰好找到了我呢?”
这声音,有如一泓泉水,清澈好听,夜无眠听着,便有三分好感。
他猜疑地看着二人,又抛出了一个疑问。
夜无眠脑筋当中,警铃高文。
特别是此二人,还是有内力傍身的武者,更是不能轻与之。
沐浴了江湖的风雨,他现在的警戒心,已并非江湖小白。
谁知,才见到他,阿谁一向不说话的文嘉俄然欣喜道:“肖世叔,是你?”
正筹算一口回绝,把他支走。
夜无眠由此对肖干云刮目相看:如此粗暴的一名男人,竟然熟谙文徵明、唐伯虎这两位舞文弄墨的文士。
趁着他二人施礼间隙,驿卒偷偷溜走了,走时还摸了摸口袋,一副舒畅的模样。
夜无眠忍俊不由,看着隔壁房间的楚烟,开门走出,一双会说话的眼睛看着他,似有事要与他相商,赶紧做了个噤声的行动。
他这彪形大汉,每日排汗甚多,又加上连番赶路,一双脚汗臭不成闻。夜无眠是个嗅觉灵敏之人,闻不得他这脚臭,是以筹办下楼吃面,好躲这熏人的味道。
之前一进房间,肖干云脱了鞋子,和衣就睡。
沉默了半晌以后,夜无眠精确听到尹台倒吸了一口冷气。
夜无眠笑道:“人生四大喜:洞房花烛夜,久旱逢甘霖,他乡遇故知,金榜落款时。老肖,你彻夜也算碰到丧事了啊。”
公然是人不成貌相。
夜无眠回过礼后,那短矮的文士笑道:“是罗安闲兄吧?鄙人尹台,江西吉安人。这位是文嘉、文休承兄,南直隶长洲人,本籍湖广衡山县,乃是湘中南武林巨宗——衡山派的弟子。我二人彻夜冒昧打搅,心中实乃不安。”
夜无眠站立在门外廊道里,考虑要不要去吃碗面。
两人身上,都有湿痕,想必是内里气候状况不佳,不免栉风沐雨了一番。
他声音微小,觉得夜无眠听不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