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他却不敢一走了之,怕落空了这独一的机遇,怕再回都城时,连独一的娘舅都放手人寰,就如他母亲普通……
宋禛没有与她推拒客气,自案子前起了身朝她伸谢。虽未再说甚么,内心却想着明日里必然要去山长那边好好扣问一番,要极力帮那孩子一把。
常日里别说年礼节礼,便是每月的例银都不能定时送来。
瞧着自家少爷朝着城门那边走去,书童墨子紧走了几步从速追了上去。
门后静了静,才有个声儿响起,“是我,彻夜在西街吃豆花儿的宋禛。”
姚惠然听了,脆声应了,手脚利落的给他打了豆腐脑儿,又加了卤子,满满铛铛的盖了盖子,这才拎着递给了戚姓兵士。
……
繁忙了整整一日,姚惠然此时终是觉出些疲累来。一番洗漱以后,便到了亥时,也就是九点多了。这个时候,四周四邻已然安睡无声,她查抄了一下明日出摊的东西。待见到姚琇莹已然筹办安妥后,便吹了灯朝着西侧间走去,筹办歇息睡觉。
这儿正说着话,那边走来一人,直直走到摊前,将一个带提手的小瓷罐子放到了姚惠然面前的架子上,张嘴便是一副熟稔的姿势,“呦,姚家妹子,已经出摊了啊。这罐子我给你送返来了,味道不错,你嫂子甚是喜好。”
宋禛身上淋了些雨,只感觉身上发寒,也不言语,抱了肩坐在亭中,沉默的等候着。北风裹挟着细雨一阵一阵的自亭外吹来,打在身上垂垂湿了衣衫,不一会儿便透着彻骨的寒意。
天上本来闪动的繁星也开端垂垂藏匿起来,上弦月染上了一圈儿月晕,一点一点的被堆积过来的云层掩蔽了起来。
这时候了,又会是谁呢?
姚惠然姐弟俩推着车子回到家时,秋雨将将落下,再迟一步便要浇在身上。所幸,彻夜客人倒也充沛,三个瓷缸子卖的空空荡荡,她二人才气将这小推车儿推返来。不然便只能等着姚琇莹前来帮手。
姚惠然一瞧,来人恰是晨间来吃过豆腐脑儿的、与胡大牛熟谙的戚姓兵士。而他放在架子上的那罐子便是带走外卖的瓷罐儿。
她笑着这般说道,声音脆爽,神态自如,没有半点儿扭捏骄贵,说的这些话儿也让人听着舒畅。
那姐弟三个已然睡着了,姚惠然只得披了件丰富的衣裳顶着雨跑到了门廊下,问道,“谁呀?”
越往城门处走着,因着阔别了集市,这夜色便一重重的压了下来。
贰内心又何尝不知呢?
戚姓兵士拎着瓷罐儿心对劲足的分开了摊子,这会儿时候垂垂到了,夜市来往的人群熙攘了起来。姚惠然的摊子瞧着与旁家份外分歧,前来探听的人也络绎不断起来。
他起了身,朝着来溧水城的路上张望了半晌,到处都是黑压压的沉寂无声,底子不见半点动静。内心担忧,便顾不上被少爷呵叱,他又凑了过来,看着一身白衣面色寂然的少爷哀声道,“少爷,我们归去吧。再吹一会儿风,您指定受不住。彻夜里气候不好,二老爷手底下有能瞧晴雨的能人,说不定便瞧出了彻夜有雨早早歇了。何况都这时候了,也过了我们约好的时候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