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这话也不便与母亲说道,两人又说了两句,他便岔开了话题。
周绍柏听得身后传来母亲的声儿,忙回了头,正见着穿了一身寿字云纹缂丝通袖袄的母亲走进堂来。熟门熟路的上前代替了一旁的丫环,扶着母亲进了阁房坐到了宴息处的炕上。
听得院门被人敲响,姚琇莹另有些奇特,昔日里这个时候鲜有人来拍门。她看了一眼躺在榻上睡得沉实的宣哥儿,到底起了身,点亮了风灯拎着到了门口,隔着院门问了一声。
她自个儿也明白,现在再不是昔日,却还是为自个儿的将来感到阵阵的怅惘。
周绍柏见母亲这般说道,心想着,到底是小儿子,做母亲的不免都娇纵些,一时候竟不晓得如何接下去了。
周太太听了,面上暴露几分惊奇,“这事儿我还真不晓得,便是本日在前面院子里?”
可到底内心有些难受,泪珠儿便在眼眶了转了好久,静坐了一会自脖颈间拉出一根细细的红绳儿,红绳那头坠着一块莹白的玉牌。
之以是还带着这块玉牌,纯粹是多年来带着风俗了,这玉牌温润世故,带在身上确然有种冬暖夏凉的感受。
他又回想了下那日弟弟与那女子在后花圃的景象,只感觉那女人非常平静自如,恐不是个平常的,许是认定了弟弟是个实心眼儿的,便拿住了普通要做那嫡妻的位子。他计算了一会儿,感觉这事儿要处理,得从那女人身上动手。
周绍楠不知是不是有些着寒,说话声儿带了些“嗡嗡”的感受,且又非常的懊丧,呐呐了几句后,终是咬了牙隔着门儿与姚琇莹说了本日与母亲的争论。他只说母亲并没有允了他聘她为妻,但是他却感觉这事儿还没有定命,只感觉母亲常日里可说对他百依百顺,只要他固执几日,母亲定能遂了他的心愿。
一进正房的门儿,便见宗子周绍柏正站在堂前打量着克日新摆出来的一尊梅瓶,周太太脸上的笑意便如何也压不住了。
姚琇莹听了这话,内心冷了一下。
且他跟着堂伯在外经商多年,耳濡目染了很多,更是见惯了商贾寻欢作乐、露水姻缘的做派,对于情爱一事向来淡然,将来老婆只需贤能淑德便可,对于他来讲没有甚么合分歧情意一说。
姚惠然已然去了城门下西街集市摆夜摊儿。便是姚世宁,虽经历了毓秀书院的招考,却还是跟着姐姐一块儿去出摊了。
周太太便更不成能承诺他的异想天开。
周绍柏返回家中,得知母亲前去县老爷府上给老夫人祝寿,便遣了家人前去县衙报说了一声。周太太得知一年未着家的大儿此时已然进了家门,心中实在高兴,便是那筵席上有龙肝凤髓那也是食不知味。
方才听石嬷嬷提及,这女人原也算是书香家世出来的小家碧玉。父亲是溧水城幼年成名的秀才,虽说厥后也算成了笑话,但是十三岁的秀才别说溧水县,便是全部大齐那也少见,自是有些真材实料的。母亲还是官家蜜斯,原是溧水县令的女儿……家道也一向算是敷裕,却没想着竟一朝式微了。
他没急着去安抚母亲或是去书院寻着弟弟,而是先回了自个儿的院子,将母亲房里的管事石嬷嬷唤了来,细心问了到底是个甚么景象。
在县令府邸好轻易盘桓到了晌午,立时向老夫人告了罪,领着丫头便仓促赶回了府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