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往年她都会进宫的。”元珣顿了顿,道,“不过本年,她应当有约,不会来了。”
十三岁之前,他从未踏出过礼国公府的门。
阿措,“……”
他作为贵妃胞弟,他成了礼国公府名正言顺的小公爷,天然再无人敢欺负轻视,今后锦衣玉食,入最好的书院,交权贵朋友……
“陛下,你看那些灯挂的好高啊,哇,另有那边,那边好大一只凤凰灯!”
“陛下?”
一头乌发如云般挽起发髻,摆布别着翠蓝碧玺珠花,斜插着一支碧玉棱花双合长簪。一件雪里金各处锦滚花狸毛长袄,身下配着一条暗蓝色织金妆花长裙,耳戴明月珰,脖子上戴着一枚赤金璎珞项圈,手腕上戴着昨日元珣送她的那枚金累丝雕花响镯。
阿措放下车帘,看向他,“陛下你之前看过灯会么?”
阿措睡到天然醒,醒来时发明元珣竟然还躺在她身边。
但他从未健忘,他现在具有的这统统,都是阿姐忍辱负重换来的。
他可真都雅,怕是比天上的神仙都都雅吧?
阿措怔了怔,瞧见他深眸中淡淡浮起的落寞。
元珣心头一动。
元珣见她这副对万物皆猎奇的新奇劲,又好笑又心疼,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眼,轻声道,“这还不算甚么,比及夜里灯亮起来,那才叫都雅。”
十三岁今后,他倒是年年能出来看灯会,但都是一小我——
等臭美够了,她走到元珣身边,一脸神驰道,“刚才小桃小荷跟我讲了好多宫外元宵节的趣事,我都迫不及待想入夜了。”
母亲在他五岁时归天,嫡母一向视他和阿姐为眼中钉肉中刺,恨不得将他们的存在消逝,别谈放他们出来玩了,就连府中设席也不会让他俩露面。
这副初嫁的小媳妇模样,敬爱又风味。
可不等她定下一户好人家,就被荀康那年过半百的老东西侵犯了。
正月十五元宵节,一个阖家团聚的好日子,也是年节的最后一日。
抬眼看到她眉眼间的和顺笑意,他也笑了,“好,不准食言。”
“有约?”
似是感到到她的视野,元珣缓缓地展开了眼睛,灰青色眼眸蒙着一层薄薄的雾气似的,慵懒的看着她,“嗯,醒了?”
阿措也无语了,“我那是表达感慨,不是在扣问你。”
他甘愿一小我在外头瞎逛,也不肯回到阿谁所谓的家,看那些人其乐融融的模样,实在令人恶心。
妆容明艳清透,双眸像是水汪汪的清泉般,透着清澈的笑意。
特别是这一次出来,没有禁军清场,刚一出宫门,耳畔就想响起此起彼伏的喧闹声。
阿措一照镜子,顿时愁闷了起来,转脸瞪着元珣,“陛下,都雅吗!”
一同用过早膳,元珣主动给阿措画眉描妆。
不知怎的,内心有点难受,像是一排密密麻麻的针扎在心上,酸酸的,涩涩的。
他把脑袋埋在她的脖颈里蹭了蹭,尽显密切,“不焦急起来,我们有一天的时候。”
陛下这审美真是一言难尽!
直到他们都长大了,就像蒙尘的宝珠普通,就算再如何藏,也难以讳饰其本身的灿烂光芒。
阿措悄悄掀起车帘一角往外看,宽广的大街上热烈不凡,贩子瓦肆,鳞次栉比,出来逛灯会的人们摩肩继踵,说谈笑笑,一派人间炊火气。
那些猪狗不如的东西,算家人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