胸口有一道,是暗箭伤的,几乎刺中他的心脏。

阿措临蓐的时候是在十月摆布,如果战事顺利的话,是有能够赶上的。

待到夜深后,元珣洗漱完回到寝殿,就见一袭月红色寝衣的阿措弯着身子躺在床上,面朝墙睡着。

他把他能考虑到的都安排殷勤,只为包管她的无忧安然。

他降落好听的声声响起,“朕尽量……尽量赶在你出产前返来。”

阿措身子扭了下,想要将他的手臂甩开似的。

但是,但是他要去疆场啊……

阿措不是不讲事理的。

见小桃小荷也不晓得是如何回事,其他宫人只得拿出一万倍的谨慎服侍着。

但想到昭妃娘娘已经驾鹤西去,这会儿也不好再提她,只小声道,“我现在悔怨怀小宝宝了。”

某种意义上,也是一种勋章。

阿措不平,“我脾气那里大了,倒是陛下你……”

阿措抽了抽鼻子,道,“我看过大梁的舆图,陇右很远,从京中赶畴昔最快都要半个月的路程……”

她看着他,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说,但是那些话在喉咙里打了个转,却又不晓得该从那里开口?

黑暗中他喉头艰巨的转动两下,低声道,“别乱摸了。”

她该拦着他么?

现在烽火又起,如果他还能亲身领兵,绝对能大大鼓励士气,且他的“杀神”之名,也能狠狠震慑一下敌方。

本日如许温馨,实在诡异的让人不安闲。

只是榴花宫的宫人们瞧见陛下和娘娘如许冷酷温馨的模样,都不由得猜想着,这是如何了?常日里陛下和娘娘在一起,娘娘像只小百灵鸟似的,老是有说不完的话。

元珣见她憋了这么久,总算肯将心底话说出来了,反倒松了口气。

从背影看,她的身子还是娇娇小小的,压根看不出怀了五个月身孕。

恐怕一放手,他就不见了似的。

元珣稍稍往外退了点,伸手擦了擦她的泪痕,柔声道,“小哭包,再哭下去,明儿个早上眼睛要肿了。”

她这话音刚落,肚子俄然动了两下。

元珣灭了两盏灯后,才躺到了阿措的身边。

阿措,“……”乖乖噤声。

顿了顿,她长长的睫毛微颤,细声细气问,“陛下,你要去多久呢?会不会我生小宝宝的时候,你都不能陪在我身边?”

后知后觉反应过来,她刚才是在摸他身上的伤疤。

他是天子,本就是从血腥拼杀中才夺得这江山,现在有乱党在他的地盘肇事,挑衅至高无上的皇权,他怎能容忍?当然要毫不踌躇的打归去!

他要平安然安的返来见她和孩子。

她哼哼唧唧了一阵,忽的想起甚么,柔嫩的小手就伸进了他的寝衣里。

元珣端倪间出现一抹苦涩,脑袋靠在她的肩窝,低声道,“如何闹脾气了?”

手臂上那一道,是近攻时被仇敌用刀砍得,还好没伤到经脉,不然他没法再拿起羊毫。

阿措抿了抿唇,本想说昭妃娘娘不是也在虎帐中待过么?

元珣眸光微沉,特别是听到她后半句话,表情更是沉重。

且她这是头胎,为了稳妥起见,他一向忍着不去碰她。

何况元珣当初打天下的时候,一向亲为将帅,带着兵士们出世入死。

阿措震惊了好久,才从元珣要御驾亲征的动静中回过神来。

阿措咬了咬唇,还是没憋住,小声道,“我、我不想你去疆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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