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许想着,钟意看向那男人的目光,多了几分锋利。

被钟意如许一问,黑胖男人只得说:“文书好说,我叮咛人归去拿――”

黑胖男人张口结舌地站在原地,被钟意噎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。他有些恼羞成怒地找张桌子坐下,叮咛钟意给他上茶。

钟意皱皱眉头。账房先生并没有说婶娘是如何被人利用、欠下巨额债务的,也没有说她们欠了多少钱。不过钟意晓得,她是还不起的,如果能还,婶娘也不至于气得喷血而死。

想到这里,黑胖男人收了轻浮的神采,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面孔,一本端庄地对钟意说:“今儿我来,还是昨儿那事儿,杀人偿命、负债还钱,天经地义,你婶子虽死了,这账却不能坏。你们酒楼欠我的……”黑胖男人停顿半晌,“连本带利八千零五十二两五钱五白银,今儿就清了吧。”

酒楼被粉碎得很严峻:墙上本来挂着书画之类的装潢,现在空空荡荡,只暴露一个个淡淡的印子;大堂四周落着的圆柱上,本来刻着些字,能够是一些文人骚客的墨宝,竟然也被挖走了;宽广的大堂只摆了三张桌子,就算有个牛二坐在那边,也空旷得凄清;进门右手边是柜台,后边一排架子,应当是放酒的,现在空空如也;颠末柜台往里走两步,就是通向二楼的木楼梯,第三层断了,斜吊着一块木板;二楼只封了半边,靠着楼梯一字排开几间包厢,里边空空荡荡,连个桌椅都没有;外边的雕栏也有褴褛的,木头直接掉到一楼大堂,摔得七折八折。

钟意猜得没有错,本尊虽是被当作蜜斯养起来的,但她现在,却抛头露面地呈现在了婶娘运营的酒楼里。

黑胖男人再次惊得愣住了。他一个前人,那里见过如许的女子?平常未出阁的女孩儿家,就是看他们这些男人一眼,也是要羞得红了脸、半天不肯说话的。虽说是贩子人家不比那高门望族,但像钟意如许如此风雅的,实在是出乎黑胖男人料想以外。

“死了。”钟意正视那男人,安静地说。

黑胖男人还真没带,前几次他来酒楼索债就没带过,因为那掌柜清楚本身欠了多少钱,本金五千两,非常利,利滚利,到明天滚了多少钱,负债的比索债的还清楚。

归正主子看好的这家酒楼,他要到手了,至于一个小丫头,逃不出他的手掌心。

房间外是一个举架极高、面积颇大的大堂,目测有二百多平米。

《红楼梦》里,黛玉、探春她们这些蜜斯一个月的零费钱也不过二两银子,王夫人给了刘姥姥二十两,就够她一家四口做个小买卖,置一块地步了。这黑胖男人张嘴就是八千两,赶得上贾府嫁出去一名蜜斯花的钱了。

黑胖男人一愣,咧嘴一笑,“哦哦,瞧我这记性,如何忘了今儿晌午,你婶子已经下了葬了。”他靠近钟意,要伸手捏她面庞:“今儿个如何变了性?昨儿还跟你婶子跪在我脚边哭着求我开恩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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