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前两天早晨闹了那一场以后,孟老娘便始终气不顺,公然是还在为了这事儿愤怒,花小麦一笑,点点头:“嗯,郁槐待我好,我天然是晓得的,但只他一个如何够?我也想娘心疼我呀!”
春喜正谨慎翼翼地托着汤盆要上楼,抽冷子见孟老娘出去了,当场便唬得一跳,面上暴露个僵笑来:“呀,大娘,你如何来了?”
孟老娘常日里便是闲着的,本来与隔临的关家干系不错,凑在一处还能说上两句,现在是也闹崩了,就更无事可做。在家里前前后后闲逛了一圈,腹中感觉饥饿,揭开锅盖只一瞧,便今后退了退。
“扯你娘的臊!敢情儿你忽悠我去,便是为了让我给你当守门的?”孟老娘横眉竖眼地往地下啐了一口,“你也不怕折了你的寿!”
……
“我脸皮的确挺厚的,要不娘您捏捏?”
然春喜却仍旧咽不下这口气,隔天凌晨便跑去了景家老宅,端的将这事儿在花二娘面前干脆了一遍。然后,这日下午,花小麦便被仓促赶来的景泰和叫了去,踏进花二娘住的那间西侧配房,一昂首,就见自家二姐抱着铁锤,正肝火冲冲地望着她。
那竹荪肝膏汤说来用料并不非常精贵,不过猪肝竹荪罢了,却因为要用鸡茸吊出清汤来,格外费工夫。猪肝捶成细茸,加了蛋清、猪油冻、和葱姜汁锅蒸成圆形的膏状,漂泊在清若水的汤面上,中间装点几片竹荪、火腿,鲜香沁脾且不带一丝腥气,甫一端进大堂,便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。
一头说,一头又朝她手中张了张:“瞧着倒都雅……唔,闻着也挺香,这甚么菜?”
“那我走了?”花小麦也不急,假装可惜地叹了一口气,进屋缓慢地拾掇了一下,果然三两步出得门去,一径去了村东。
“我可没那么说过,娘您别冤枉我!”花小麦摆出一脸委曲相,扁了扁嘴道。
这当口,腊梅也跟了出去,皱眉道:“你即便是想让你婆婆吃得好些,大不了每日上午下午让我们跑一趟给送归去就行,再不然,把小耗子叫过来让他帮你跑跑腿,也不是甚么大事,何必把她招到铺子上?我是长辈,论理不该说这类话,可你婆婆那人……村里大伙儿都晓得的,她……”
“您如果不肯意也行啊,尽管在楼上雅间歇着。如果嫌败兴儿,还可出门到处转转,中午和早晨呢,我就把饭菜送到您面前来。您可想清楚了,这气候只会越来越热,凌晨我做好的饭,到了中午保不齐就会馊,万一吃坏了闹肚子,那便是大费事,可您若去了小饭店儿,环境便完整不一样。比来酱园子刚出了一批新酱,不计烧肉炖菜,那叫一个香啊――如何样,您到底去不去?”
“你疯了吧!”春喜蓦地瞪大了眼,“你整天跟她住一个院子还嫌不敷?咱这小饭店儿,可算是全部村庄里独一能让你清净点的处所了,你让她来了一回便有第二回,今后你别想再有半刻安生时候!”
“那你就说,跟我还藏着掖着?”花二娘气得一拍桌。
孟老娘一听这话便寒了脸,把簸箕往桌上一放,瞪她一眼道:“我去干甚么?你不是恐怕我把你那小破买卖占为己有吗,我吃撑了才腆着脸再往前凑!你该干吗干吗去,别在我面前给我添堵。”
花小麦很对劲,挑了挑眉:“行了,您就一句话,到底去不去啊?再晚些我真要迟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