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孟大娘,小麦妹子!”春喜隔着老远便向这边打号召,“一猜你们就情愿在这竹林里呆着,这一贯我们每天来盯着盖园子的进度,得了空就往这里头钻,比在那大日头下边儿晒着可舒畅多了!”
花小麦低头往那篓子里一瞧,顿时将眼睛瞪得老迈。
“也就拼集吧……”梦老奶你给四下里张望一圈,不想让她太对劲,鸡蛋里非要挑出根骨头来,“这竹子栽得密密实实,一阵风来,必定会往下掉叶子。如有门客坐在这竹林子里用饭,被那竹叶掉进菜碟儿里,不立时恼将上来才怪!”
“你?”不待她说完,孟老娘便从鼻子里喷出一股寒气,斜她一眼,“省口气吧,莫要在我跟前耍嘴皮卖乖,你还不如他呢!他这一件事办得不全面,好歹常日里倒是个知轻重的,你呢?说句粗话,你端庄就是个搅屎棍子!”
“昨儿那青平县的吴老爷送来的,说是这东西,我们桐安府还没有,是他一个外埠的朋友晓得他喜好吃,特地送了一些给他,他便分与你尝尝。我估摸着他那意义,是让你在小饭店儿里用,却不知我们现在正停业装潢,不过你拿回家去吃也一样。”
“偏生是你事多!从早到黑便没个消停,这大热天,上外头瞎走甚么!”
通往园子里的碎石路是已修好了的,因花小麦感觉朴拙些更风趣,并未曾摆列得太规整,湿泥尚未全干,从碎石中溢出,披收回一股子泥味,却并不难闻。
“偏要挽着!”花小麦嘻嘻一笑,不由分辩,扯着她就出了门。
说着,她便让庆有将篓子扳搬过来给花小麦瞧,又道:“大热的天,这东西送到青平县可费工夫了,连水都从本地带了好几大桶,说是端庄的溪水呢!本来昨儿就想给你送家去,厥后不是晓得你去了县里吗?便把这事儿担搁了,过会子让庆有帮你抬归去就行。”
……
孟郁槐昨夜自城郊山林下来就径直回了家,本日另有些后续事体得交代庖理,少不得还要去见那陶知县一见,且不能留在家中安息。吃过早餐以后,他便仓促忙忙牵着老黑出了门,与花小麦说好会尽量早些返来。
“那可不?”孟老娘涓滴没有要否定的意义,洋洋得意地一昂头,又往她腹间一扫,皱眉道,“昨早晨我竟忘了问你了,你在那连顺镖局盘桓了一下午,日子铁定不会好过,可有那里感觉不舒坦?如有便趁早说,咱好去看大夫,莫藏在肚子里,甚么都给迟误了!”
花小麦替他将另一边袖子也挽上去,笑呵呵道:“这鱼我们自个儿也吃不完,倒不如寻一日,请他们吃顿饭,好让他们也一块儿尝尝鲜,你说呢?”RS
花小麦回过甚去,冲那二人抿唇一笑:“辛苦两位嫂子了,我这甩手店主……”
“不过是鱼罢了,还能闻出朵花儿来?”孟老娘撇撇嘴,靠近些一闻,面被骗即显出讶异之色,“这鱼怎地……半点腥味没有,反而有股暗香?闻着跟黄瓜极像!”
这晚待孟郁槐回了家,花小麦便立即扯了他去看鱼,少不得将那仙胎鱼的来源、好处一一说给他听,末端道:“我有个设法,不知你肯不肯答允。”
这大略是连顺镖局出事以后,花小麦睡得最好的一晚,梦都没做一个,再展开眼就是大天亮。
“您觉得谁都像您一样,满肚子里都是火气?”花小麦将下巴一抬,“即便落了竹叶也是雅事,雅事啊您懂不懂?啊呀我跟您就说不清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