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大娘领了大儿媳妇同来,正在前院里捧着茶与孟老娘谈天,见花小麦出来了,便含笑冲她招招手,一把攥住她的腕子,迫不及待道:“小麦,旧年里同你家买的番椒种,上月我们给种下了。出苗倒是极顺利,可这两日怎地瞧着,那叶子发黄的短长?一整片地瞧上去都是黄汪汪的,好不愁人,你说说,这可怎生是好?”
“给我的?”
花小麦很想给他一闷棍,死死抱着小核桃不准他碰,一个劲儿地推他去洗脸换衣裳,气鼓鼓地立在一旁数落。
这封信,公然是宋静溪捎来的,奇的是,内里却并无任何紧急话说,不过是些噜苏事罢了。
他这一番话,前半段更像是在化解之前与花小麦那一点小小的不镇静,后半截儿,则纯粹是至心劝说,端庄存着美意。
通篇洋洋洒洒,就好似拉家常普通,透着一股亲热的味道,就仿佛当初两人那一番争论,只存于花小麦臆想当中。
幸亏她是个厨子,常日里需求读誊写字的机遇未几,丈夫也是武人一名,不然,迟早非露馅不成!
“你才闲得慌。”花小麦白他一眼,用心往信纸前凑了凑,“我也感觉奇特呢,她这信里,真就没说别的了?”
孟郁槐便将信拿出来又读一遍给她听,接着便是眉头一皱:“她这信来得有何意义?你同她干系不过尔尔,如此发兵动众地写信来,却又一件闲事不说,闲得慌?”
花小麦猜逢道,也跟着有点焦炙:“这可不是小事,迟误不得的,您先在村里问问那些个好庄稼把式,若还是没个眉目,明日我再让郁槐去城里探听探听。我熟谙一名同业长辈,他家中的花匠种番椒很善于,应是晓得该如何措置。”
“哎呀!”
“你这孩子说的是内行话了。”
由始至终,孟郁槐一向脸上带笑,搅帕子擦了把脸,嘿然道:“媳妇,你太唠叨了。”
“你别多心,大娘不是来找你要说法的。”
“我真活力了!”花小麦正了正神采,“究竟有甚么设法,你说是不说?”
花小麦不假思考地立即点头:“不会的,汪老爷子都走了那么久了,现在该是已回到了灵泉府。他来的时候,闹得全部儿桐安府饮食界没人不晓得,现在分开,省会又怎会一点动静都充公到?她必定晓得汪老爷子已然走了,找我也是白搭。再说,就算她认定我是汪老爷子的门徒,就凭我和她那样的干系,莫非她还希冀着,我能帮她获得甚么好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