汪同鹤眯着眼睛,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,笑哈哈道:“如何样,我没诓你吧?同你说过了,我既然要你帮手,天然会拿出点诚意来,老头我又岂会随便对付人?你是根底踏实的,这菜你看我做一遍,今后自个儿烹制绝对没题目――现在你已是学会了,城中那起烦人的厨子,可就要费事你替我打发啦?”
花小麦果然搛了一枚黄浆送到嘴边,谨慎翼翼咬了一口。
雷安媳妇家常菜做得不错,常日里虽有周芸儿将饭食做好了送过来,闲来无事时,她却也爱去灶间忙活一回,给伴计们添两道菜,是以,那常用的蔬果肉类向来不缺,只是不管数量抑或种类,天然千万没法和端庄的食肆比拟。
滋味丰腴的汤汁刹时涌上舌尖,笋脯的清甜、火腿的浓烈、韭黄的鲜香瞬息朝四周奔窜,油豆皮里饱含了这三种味以外,还汲取了鹌鹑的嫩滑,不含半点豆腥味。许是里头有一层薄百叶的原因,煮了这好久,竟然还带一点韧性,微微弹牙,实在妙不成言。
这菜在芙泽县本地并不常见,好吃当然是好吃的,却不管如何也算不上甚么“包你没见过”的菜色啊!
墙角的菜筐里搁着一把韭黄两颗白菘,水盆里泡着油豆皮和百叶,别的另有几只新奇剥洗洁净的鹌鹑,想是晚餐时余下的,窗台上则放了几块熏好晒透的笋脯,大要抹了一层蜜,黑里透光,稍靠近一点,那烟熏过的香味便直往鼻子里钻。
“多谢您提点,长辈记着了。”花小麦眯着眼冲他笑了笑,立即将目光又转回他手中。
看模样他多数是在屋里睡了一觉,头发乱蓬蓬,揉着惺忪的眼睛指导花小麦把瓦罐从灶上端下来,将内里的鹌鹑一只只捞进大盘中。
好菜值得等,这个事理,没人比身为厨子的花小麦更清楚。约莫是因为厨房里浓香四溢的原因,就连这等候的过程,也令人感觉兴趣实足。
花小麦心中没有半点不悦,反倒感觉极受用,依言手脚利落地将黄浆一枚枚自鹌鹑腹中掏了出来。
她一边担忧着孟郁槐在家会不会焦急,一边却又舍不得走。天气渐晚,汪展瑞都从稻香园返来了,上灶间一瞧,立即哈地一声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