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郁槐没推测她一下子就猜了出来,稍稍一怔:“……是一点小事罢了,你就别跟着操心了,我自会办好。”
花小麦呼地一声翻开被子:“你搞清楚,第一,我二姐和二姐夫不是没分寸的人,他们不会糊里胡涂地跑去借高利贷;第二,我二姐姐夫是如何待我的,娘舅一家又是如何对我们的?他冲着娘说的那些话,你都忘了?我二姐那样疼我,即便她真有一天需求我拉一把,这钱我也花得心甘甘心,可……”
一时嗓门大了点,孟老娘那边立即就传来一声咳嗽。
她越想越活力,干脆也不说话了,砰一声倒回榻上,只将后脑勺对着孟郁槐。
芙泽县还算是个比较承平的处所,唐茂林一个男人,一看就不是富朱紫家,身上也没两个钱,平白无端,谁会打他的主张,跟他过不去?
花小麦就有点烦了,将手里的水杯一放:“这也不好那也不可,你是盘算了主张要把这事儿一小我扛了是吗?”
花小麦差点炸了,用力攥着拳头,咬了咬牙道:“开甚么打趣,敢情儿他们是跑去借高利贷了?那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谋生啊,他们能有多少身家,就敢往那上头凑?”
他顿了一顿,没有立即将背面的话说出来。
花小麦跟他做了这么久伉俪,又怎会不知他是甚么脾气,用这类口气说话,明显事情毫不会小,当下便咬咬牙:“你这是非让我跟着瞎焦急吗?娘现在不在这里,反正我又不会奉告她,你连我都防?”
“没有。”孟郁槐苦笑着摇了点头,“芙泽县那么大的处所,连个眉目都没有,舅妈和表妹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,等闲那里能找得着?”
“我这不是在和你筹议吗?”孟郁槐还是好声好气,只那张脸却已绷了起来,“我若想瞒着你,何必再返来同你说?我是觉着,当初娘舅一家来投奔,若不是咱二话不说地赶了他们走,大抵也不会到明天这境地……”RS
早就让你报官了,你又不肯!
花小麦面朝里躺在榻上,实在并没有睡着,却也懒得回身与他打号召,尽管闭着眼睛不开腔。闻声那人好似在桌边倒了水来喝,又蹲下去将火盆拨旺了点,便不由得撇了撇嘴。
“……”孟郁槐顿了一下,轻呼了一口气,“我倒是想起一事,只是不知是否有关联――约莫半个月之前,我去新房那边检察,娘舅暗里里跟我提,问可不成以预先领一些人为。你晓得,完工之初我们已给了一部分钱,似这类长年在一块儿干活的工匠,人为向来是由管事者同一领了,再一一分发下去,我不肯旁人瞧见了内心不安乐,便没有答允……”
“总归是私事,不好太费事他们。”孟郁槐还是点头。
孟郁槐无法地叹口气:“只是不肯你跟着担忧罢了……我也是明天赋晓得,娘舅已有四五日未曾去我们的新房那边上工,舅妈和一起干活儿的工匠都不晓得他去了那里,以是……”
“小麦。”孟郁槐在她身后叹了一口气,“我晓得你不欢畅,可不管如何,那是我亲舅,眼下有困难,总得拉上一把。你想想,如果花娘子也赶上这等事体,难不成你干看着不管?”
……
“报官吧。”她看一眼孟郁槐,感觉有点累,就在桌边坐下了,“走失人丁,官府非管不成,他们有经历,人手齐备,总比我们自个儿没头苍蝇似的瞎撞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