罗家院子里一派喜气,新半子头回登门,引了很多亲戚前来看望,于堂屋中坐着闲话,动静清脆得房顶都要掀翻。
“那工地上请的木工,你见过吗?”不等他说完,花小麦便急吼吼地打断了他,一面说,一面望向他的眼睛。
“你别急,我也是偶尔在咱家新房那边见到娘舅,才晓得这事儿的。”
……
花小麦这下子便全明白了,不由得有些焦炙,皱起眉头来:“如此说来,这事儿你一向都晓得?你如何也不奉告我?你……”
前些日子赶他们一家走,闹得那样短长,的确是将面皮都撕破了,唐茂林心中还不知如何愤恨,谁能想到,他隔了这两三个月,竟然会跑来给孟家盖房挣人为?
花小麦没筹算瞒他,一字一句,迟缓而清楚隧道:“我瞥见娘舅了。”
“哟,这不是弟妹吗?今儿怎地有空过来瞧瞧,铺子上不忙啊?”
孟郁槐垂了垂眼皮,只在喉咙里低低应了一声,没有说话。
“可不是?”成勇不假思考地一点头,“这些工匠,满是那姓郑的小子带来的,说是已经一块儿干活多年,在芙泽县是出了名的技术好,为人也还算实诚。固然不免还是要占点小便宜,可……依我说,过得去就行了,倘若真将他们拘得太紧,铁了心一点好处不给,谁还肯一门心机替你干活儿?”
木工们还是在勤勤奋恳地做工,却唯独少了阿谁熟谙的身影。
“去了一两回。”孟郁槐把那盅银耳汤端来给她,随口道,“有成勇哥在那儿替我们盯着,咱都算是费心。我去瞧过两趟,发明进度还挺快,最重如果,那些匠人们,干活儿是很经心的,并没有一味赶工不顾吵嘴,以是我想……”
孟郁槐在她后背上悄悄拍了拍:“娘舅他们从咱家分开以后,就一向在芙泽县中餬口。替我们盖房的那一队匠人,本来就有四个木工,来帮我们盖房之前,此中的一个俄然回了故乡,娘舅便是当时候颠末七弯八绕的先容,与他们凑在了一处,想是感觉身边有人照顾好挣钱。我晓得你心中对他存着不满,可他已是来了,日日干活儿又没出不对,我好歹是外甥,难不成真能狠心赶他走?摆布你莫要往那边去就行,反面他会面,他就烦不到你。”
本日冷不丁一见唐茂林,她还真是有些吃惊。
巴拉巴拉,提及来便没完没了。
罗月娇没推测花小麦会随春喜一块儿来,欢乐的了不得,扯住她一个劲儿问长问短,没健忘连带着将她腹中娃娃的景象也探听一番,一张脸笑得花儿普通光辉。
想起下午见到的阿谁身影,花小麦内心就很有些不是滋味,勉强笑着应了两句,待那银耳汤煮好,便端着回了房。
成勇不疑有他,热忱地将请了多少人,现在停顿到何种境地一一与她说了一回,花小麦倒是已没心机听,对付了两句,便快步回了稻香园。
花小麦狠狠白了他一眼,将那盛装着银耳汤的盅子往他面前一推:“那你喝!”
“那里辛苦?”成勇摆了摆手,笑呵呵地大声道,“那些个木工、泥瓦匠的活儿我也不会干,每天就只出一双眼睛,盯着他们别偷懒耍滑就行,压根儿不费半点工夫!郁槐兄弟与我是自小一块儿长大的,这点子事,难不成我还推委?再说,我也不白忙,他还给我出人为呐――那郁槐兄弟,打小儿便是个痛快人,对我们这起朋友,真没话说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