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另有,你在鱼塘里点了那很多花灯,万一引燃了荷花,一把烧个洁净,如何办?”
“行。”孟郁槐连个磕巴都没打,痛痛快快点了头,扶起筷子就吃。
这会子她身上那件樱草色的夏衫,是从省会返来以后新做的,头一回穿,色彩活泼,衬得她人也愈发俏生生。只是头发还未全干,落下来的水滴在肩膀上,洇出一圈润湿的陈迹。
这还是头一回,有人如此慎重其事地,为他道贺生辰。
青纱灯笼的光闪闪动烁,一向延长到东北角的竹林深处。
晒干的豆腐在酒酿中糟得透了,入口即化,藏着淡淡酒香。不消加任何调味料,便是可贵的好滋味。
“别急着邀功。”孟郁槐忍住笑,正色道,“我且问你,既然这铺子上除了你我,其他一小我都没有,前头饭店儿还大开着门,你是在招贼吗?”
孟郁槐原是想逗逗她,却不料她端的负气不肯开腔,忙走过来,在她身边也坐下了,搭讪指着那一碟肉道:“这是甚么?”
这肉……初入口时有些像腌肉。但细品之下,就会发觉它并没有腌肉的油腻感,反而极其清冷绵密。肉在烹煮时仿佛一样没有插手任何调味料,却自但是然五味皆全,沁香满口。
话没说完便被孟或人一把搂了个实在,低头笑道:“这便是你揣摩出来谢我的体例?”
这是……给他的?
花小麦翻了翻眼皮,连头也不回。
他倒好,来了二话不说,先数落她一通。这可真是……美意全给糟蹋了!
“噗!”花小麦一个没绷住笑出声来,拉着他走到桌边,将那碟肉推给他,“那你把这个全吃了。”
大堂中心的桌上,斜斜搁了一盏青纱灯笼,瞧着就不稳妥,仿佛随时有能够跌落空中,倘若引燃了木头,那可不是好玩的。
就为了在他面前表达情意,她这一下午。压根儿就没个消停时候。挂个破灯笼都费老迈力量,往鱼塘里放花灯时,还差点栽出来……罢罢罢,别的都不说,单单是这几样菜肴,瞧着固然平常,可即便是桐安城里驰名的酒楼,也一定就能吃个齐备!
孟或人唇边的笑容拉得更大,低头想了想,回身将大堂的门锁上了。这才跟着那灯笼的指引进了园子。
孟郁槐接着又道。
塘中荷花开得正盛,也不知是谁,在邻近岸边的水面上放了几盏花灯,忽明忽公开飘零,映得那红白的大花朵更加素净欲滴。
孟郁槐内心夙起了猎奇,兴兴头头将碟子里的东西吃个洁净,顺手燃烧鱼塘里的花灯,顺着碎石子路持续前行。
“肉啊。还能是甚么?”
开甚么打趣?如果入不得嘴的饭食,或许他还会踌躇,可他媳妇端庄是桐安府的大厨,他有甚么好推委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