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小麦拍拍她的肩:“别慌,你瞧这会子,大伙儿都抠破头皮呢,又不是独独我们摸不着脑筋,有甚可担忧?摆布有一上午的时候,咱先把东西领了,回厨棚里再筹议。”
池心亭里,五位评判接踵到达,薛老头背动手,目光从池畔的各个厨棚一一掠过,胸臆中俄然就腾起一股志对劲满的情感来。
他将那纸卷给世人一一看过,笑呵呵道:“一道菜中,必须将这四种食材全数用上,该如何安排,恐怕诸位得花花心机了。”
蟹壳中是剁成茸浆的鹿肉和松菌,大要包裹一层蜜汁,已是半凝固了,一见天光,立时晶莹透亮。
“罢了,不过是个女子,纵有汪同鹤指导一二,又哪能当真?我瞧她身后那人,倒似有两份本领。”
庆有昨日来过一遭,不消花小麦叮咛,抢在最前头带路,伸手一指,扯着喉咙道:“店主快些,咱稻香园的厨棚就在那边!”
她当即便暴露个笑容来,与他点了点头。
孟郁槐等人已在棚里候了好一会儿,见花小麦他们返来,庆有和秀苗便立即围拢上来,叽叽喳喳发问。
底下又是一阵群情,那薛老头便一脸驯良地走出来,接过中间小厮递来的陶罐,从内里数十个纸卷中抽出来一卷,缓缓展开。
说罢,三人便去长桌旁取了四样食材,又将各色酱料都拿了些许,回身回了稻香园的厨棚。
临时搭建的厨棚比往年密实很多,相邻两个棚子只隔四五尺的间隔,中间又没甚遮挡物,只勉强塞了两盆花草做装潢,那木板壁又薄,在自家棚子里说话,若嗓门大一点,隔壁定然能听得一清二楚。
三十几道菜,即使只尝一口,也得费一番工夫。薛老头连吃十几道,拨空昂首对中间人笑言“午间那顿饭能够省了”,毕竟是心中对花小麦有几分看重,昂首问道:“稻香园的菜送来了吗?”
花小麦给日头晒得有点晕乎乎,用手遮在额头上冲他笑笑,一起跟着他去到东南边,四下里一眼扫过。
……
“她若真是汪老爷子的门徒,得了真传的,那我们本日……”
想来是厨棚里闷热得紧,很多人都站在外头,多数是男人,也零散有几个女子,三三两两地说话,嗡嗡隆隆,搅得池畔更加喧哗。
却不想那韩风至倒是立即挪开目光,神采寂然地望向立于空位中心的薛老头。
周芸儿满心古怪,瞅瞅汪展瑞,又偏过甚来看花小麦,皱眉道:“徒弟,这也太刁钻了!那梭子蟹和橙倒还好说,可……松菌、鹿肉两样,与它们底子不搭嘎,如何做得出一道菜?”
花小麦只当是没听到这嘤嘤嗡嗡的群情,随便找了个处所站定,朝四周随便一张望,没瞥见宋静溪,却偏巧与人丛中的韩风至目光对上。
“这八珍会本年要办两天呢,花影池畔太热,要么你先回堆栈去?反正你在这里也是闲着,免得你无聊。”
庆有揩着汗在旁接口:“店主,我说的对不?”
汪展瑞转头看她一眼:“不,这一回,我们用蜜。”
那名叫秀苗的女伴计连连咋舌,只觉眼睛都不敷使了,目瞪口呆地对花小麦道:“店主,这八珍会可真舍得下本钱,食材不说,单是购置那些个冰,就得花很多钱呢!”
花小麦回身冲他两个笑笑,往中间让了让,先令他们把一应家什都搬入棚内,然后回身望向孟郁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