儿子肯乖乖用饭,还吃得这般香,花小麦天然是欢乐的,也长长舒了一口气,但是,与此同时,内心又浮起一层淡淡的惭愧感。
“对你没好处的事,你不会做的。”孟郁槐不觉得意,笑着摸了摸她的头,“总之,这炮仗买都买了,总得让孩子们尽纵情。依我看,也不必非比及除夕那日不成,过会子吃完了饭,我就先领着他们放一回,你如有兴趣,也来瞧瞧?”
“好……”
花小麦:“……”
怪道今早上不让她帮手搬东西呢,美其名曰怕累着她,实在,是不想让她发明这一筐烟花炮仗吧?
“嗵”地一声响,一束明晃晃的火光窜至半空中,斯须化作无数光点,如漫天星子,落了下来。
“我们来的但是省会,甚么东西买不到?就值得你如许发兵动众地搬这很多烟花炮仗来?”
“甚么事?”花小麦便抿起嘴角,挑了挑眉。
孟老娘远远地站在角门那边,一面与那李嫂子闲谈,一面时不时地往这边瞟。
小核桃领着两个mm,离弦的箭普通扑进宅子里,唬得孟老娘跟在背面直着喉咙嚷嚷“谨慎颠仆”,孟郁槐叮咛两个车夫将一应物事搬下,马车便停在了**边。
“不怪爹爹。”
两个小女人年纪小,走路也不大稳妥,心中欢乐得紧,却到底没那么大的胆儿,不大敢靠近,就躲在花小麦身后,捂着耳朵,眼睛里闪闪动烁满是等候。
三个孩子都是通身的稚气,赶了一日的路,竟好似半点不觉怠倦,小脸儿神采奕奕,肉呼呼的小手齐刷刷指着前院角落中几个大筐。
孟郁槐转头见四下无人,便凑到她耳边低低道:“我感觉我一贯很卖力。”
话虽是这么说,晚间吃了饭,当孟郁槐端的抱着一筐烟花炮仗领着三个孩子去了后院空位,花小麦倒是半点不带踌躇地跟了去。
省会人多地贵,城固然大,但是论及宽广,却千万没法和乡间比拟,孟家在城里的这幢宅子,比火刀村中的家要狭小很多。
马车颠簸,傍晚时分入了桐安城,踢踢踏踏,转进杏树胡同。
秦大嫂在一旁看顾三个孩子,被小核桃这风卷残云的架式唬得目瞪口呆,本不想开口,到底是没忍住,悄悄拍了他一下,柔声劝道:“慢点吃,又没人同你抢,如许胡吃海塞,转头肚子该闹不舒畅了。”
孟郁槐大大咧咧地将衣衿撩到腰间扎好,转头朝三个孩子一笑,扑灭一捆巨大的烟花。
“我可没你们那么好的兴趣!”花小麦哼一声,冲他龇了龇牙,调头走了开去。
小核桃垂下眼皮半晌没作声,好一会儿,方才抬开端,绷着小脸一本端庄地对花小麦道:“娘,之前我挑嘴,今后再不了。”
全部饭桌上,除了他以外,其他人都忘了动筷,一个个儿木呆呆地盯着他瞧。
“从小到大我一向吃娘做的饭菜,没有比较,我就不晓得甚么才是真正的好东西,在县城呆了三天,我却晓得了,这世上没几小我的技术能好过娘。但是……娘做的饭菜再好,我也吃不了一辈子,以是从现在起,我要能多吃,就多吃。”
一面又转头望向孟郁槐,半真半假道:“你这当爹的,这两日莫不是未曾给他好好用饭?”
孟郁槐勾唇一笑,刚要答话,却见得小核桃把碗一放,抹了抹嘴。
麻雀虽小五脏俱全,这宅子到处透着精美,没有假山活泉之类的造景,却有一条细细的涓流,从后院淙淙蜿蜒到前边的小花圃,给这院落中带来些许凉浸浸的意味,却也添了一星儿山野之感,将城中的喧哗都隔断在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