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如衍看向她,神采中溢出的情素与内心情感令他声音嘶哑——
她又瞥见了他毫无遮挡的目光,抬在半空的手持续朝他前额伸去,他共同地低下头。
仅此罢了。
他看着心上人站在灯影下,心上人站于台阶上,穿戴一身绯红色的及膝长袄,他无声相望,她身后楼阁的亮光,将他眸中盛满了的思念照亮,一览无余。
见状,沈桑宁心机微动,本来要抚平碎发的手,稍稍下移,温热的掌心摸了摸他的脸颊,将他泪痕拭去,再若无其事地往上,将他前额的碎发抚到耳后。
还未触碰到他的头发,他的视野俄然从她腹部分开。
闻言,沈桑宁与越枭齐齐朝秃树下望去。
裴如衍想要抱住她,目光下认识地看向她隆起的腹部,那是长袄也粉饰不了的弧度,他哑忍着数月来的思念,不敢拥抱她。
此时,齐行舟适时抱着紫檀木盒上前,“阿姐,越公子留下礼品就走了。”
身后楼阁屋檐下,立足张望的一大一小,非常温馨。
他的头一动不动,仍旧低着,任她行动。
话说完,又感觉仓猝不该是来由,他神采不展,想起刚才路边买的糕点,糕点又去哪儿了?
越枭含笑着,又望了眼雪地中绯红色的背影,收回眼,回身回了楼阁,悄无声气地从另一道门分开。
两人越靠越近,直到面劈面,只相隔一拳之距。
她叹一声,伸手要接木盒,齐行舟却抱着盒子退了步,他道:“阿姐,我替你抱着,不然你手会凉的,你和姐夫好久不见,好好聊一聊。”
她抬步,长袄下的裙子好像一把半开的油纸伞,步步跨下台阶,留下她的足迹。
裴如衍亦朝前走去,他刚迈步,方才所站之处的上方,那棵堆集着一块块厚雪的秃树上,就接连着砸下雪块。
沈桑宁的目光朝小盒子望去,不美意义道:“我也未曾给你筹办礼品,这……”
沈桑宁抬手,正要接过,便听身侧的阿舟惊奇出声——
裴如衍眸中闪过烦恼之色,沈桑宁笑道:“好啦,捡一团雪给我算了,我现在弯不下腰。”
越枭望着不远处的年青伉俪,眼中划过神驰之色,忽而又似豁然地弯着唇角,他侧目见齐行舟也在一本端庄地看着,因而悄悄捏了捏小孩的肩。
周遭无声,她将统统抛之脑后,只晓得,阿衍瘦了。
沈桑宁一愣,齐行舟便抱着木盒跑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