罗怀远则是和罗宜玉、罗宜秀一起过来的,三人也得知了动静。

他背动手,凝睇着本技艺下的字。

她终究放下了手中的荷包半成品说:“母亲,三哥落第你应当欢畅才是啊。”

夏季的闷热一点点平歇下来,蝉鸣也少了。

气候还是热,却比前几日风凉很多。宜宁穿戴一件缂丝的褂子坐在铺着凉席的床上,拿到了雪枝交给她的羊脂玉貔貅看。玉匠还配了一条深蓝流苏,玉佩雕工的确高深,迎着光祥云的纹路流转生辉,玉色纯粹,格外都雅。

罗慎远听后向罗老太太施礼,恭敬隧道:“那孙儿就先畴昔了。”

林海如从听到动静开端就处于恍恍忽惚不成置信的状况,闻言终究站起来。走来走去,又在宜宁身前站定:“我……我这就成了举人的娘了?”

陈氏眉一拧,这中多少名有甚么要紧的,中了就行了嘛。以罗怀远的年纪已经很了不得了。

“老太太,这么要紧的事我如何会看错。我还特地查对了好几遍。”来报信的笑着说,“还得恭喜老太太,家中两个孙子都中了举,三公子还是解元!我们知府大人传闻了,都说要上门来拜访呢。”

他搁下了手中的笔,闭上眼。再展开时气势已然分歧。

该来的总会来的。

但是明天他如何看都感觉,这笑容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意味。究竟是甚么意味?

林海如听得很舒畅,她很想让乔姨娘也跪着服侍她梳洗,但她又没有个罗家栋梁支撑着。

陈氏的目光第一次真正落在罗慎远身上。他不卑不亢地给罗老太太施礼,再顺次给林海如、给她施礼。

但是一个罗慎远的存在,少年的案首,让他完整黯然失容了。

书房里,罗慎远正在写字,游龙走凤跃然纸上的是一篇《滕王阁序》。

志不立,则如无舵之舟,无勒之马,飘零奔逸,终亦何所底乎

陈氏就算再矜持脸上的笑容也藏不住了。她松了口气,叮咛身后的嬷嬷从速去给罗老太太和大爷传话。

罗怀远强按下内心的诸多心机,浅笑道意味深长地说:“常日里竟然半点看不出来三弟的短长,此次还要恭喜三弟了。”

不晓得是不是因为罗慎远落第的启事,陈氏总感觉他比以往更高大了些。逆光站在罗老太太面前,冷峻的脸上有种说不出的气度。让人没法忽视。

陈氏听完以后几近没有反应过来,愣了好久。

饶是对儿子有信心,陈氏却也越来越烦躁。每天起床的第一件事就问放榜没有,就连去罗老太太那边存候都要提起。

随后丫头通传一声“三少爷来了”,罗慎远才走出去。

陈氏看到他安静而冷酷的目光,总感觉内心模糊发寒。再看到四周状若安静的罗老太太、雪枝,乃至是那才七岁的罗宜宁,都不见得有多震惊。

“他也中了。第一名,解元。”

她最后还是坐下来,喝了一口茶水停歇表情。

这时候内里的丫头出去传话,满脸带笑地说传捷报的人已经来了,二报、三报也顿时就到。“……同住在胡同口的高家、杨家。另有保定知府大人,同知府刘大人,通判大人、织造府徐大人等都上门来道贺了,都说要见一见三少爷,大爷让三少爷从速去迎客!”

林海如听得烦了,不耐烦隧道:“大嫂,这事急也是急不来的。你可别焦急上火。你看我跟老太太就不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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