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氏不跟林海如吵还好。但真如果吵起来了,十个她都比不过林海如。两人的特长分歧,她的平常是给后代讲事理,林海如的平常是在房里骂乔姨娘。

罗慎远的心机太深,实在少有人能比。

祖母再过不了多久就要下葬了。

他现在丁忧,本来朝廷的职位就艰巨了。如果再传了家宅不宁的话出去,让御史参他一本,恐怕有的是他的苦吃。那帮御史可不管甚么青红皂白的,有事没事就去皇上那边上几本折子,多大的官他们都不怕。

林海如则捧着帐本感慨:“本来我们家还挺有钱的啊!”

由他来对陈氏如何行呢,大哥都在一旁坐着没有说话。

罗怀远嘴唇翁动,半晌才说:“七妹曲解了,大哥一贯心疼你,如何会这么说你呢。只是此时分炊的确是不孝,大哥才说了两句罢了。”

罗山远看到陈氏没有说话,倒是立即站了起来。

“茶庄的管事被我换了,别的管事怕我动到他们头上,这些东西一早就交到我手上了。”罗慎远淡淡说,再平常不过的语气。

因为好宁二房就少分东西,这让二房别的人如何看宜宁。林海如天然不会坐视不管。

“姐儿灵巧,不会吵着大伯母的。”罗宜慧笑着回了一句。

羽士做法的声音在傍晚也停歇了,记念的人也希少了些。

宜宁听得想笑。罗老太爷在的时候便定下的端方,祖产兄弟均分。但陈氏当家时,府中的东西可都是紧给着大房的,罗怀远两兄弟的平常用度更是不菲。祖母在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终究忍不住了,任罗慎远换了大伯母的管事,茶庄现在的买卖蒸蒸日上,那那里来的管不好了?

宜宁转头对三哥挥了挥手,没来得及说甚么就被长姐牵着走远了。她只看到罗慎远停在那边,黑夜里一道孤傲的剪影。灯笼的光只照得见他的身侧,却看不清他的神采。

罗怀远也不愧是有功名在身,说话不晓得比罗山远高超了多少倍。

那帐本她紧紧握在手里,仿佛半晌也不罢休。

罗宜慧转头,等着缀在前面的宜宁和罗慎远。等罗慎远走上来了,她才问:“大伯母暗中做的帐本,你如何拿到的?”

罗宜慧在旁等林海如阐扬完,继母在这方面还是很有谱的。

宜宁望着日暮苍山,看到一丝落日的光从瓦檐上落下去,酷寒的傍晚里,只要正堂灯火透明。

恰好罗宜慧这话说的,就连罗怀远兄弟俩都找不出半点错处来。

罗怀远看到罗宜宁站在罗慎远身边,正昂首看着他,一时不明白罗宜宁是甚么意义。他暖和地说:“宜宁待大哥很亲热。”

“大哥说得对,此时分炊的确是不孝。”罗慎远淡淡说,“我们也没有把话说完,分炊并非真的分炊。而是把两家的碎务和田产、房舍分开了算。但是先人的祭奠还是在一起的,也是尽了孝道了。再者分开了算,也免得今后有甚么争论之处,这反倒是家宅平和的体例,实在没有甚么不孝的。在外看来,罗家还是本来的罗家,就算是话传了出去,也只会说罗家兄友弟恭。大伯父觉得如何?”

陈氏被这一家子给堵得,差点背过气去。甚么一点金银,罗老太太留给宜宁的东西但是近万两银子!还说甚么财帛粪土的,她甚么时候视财帛如粪土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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