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后罗慎远还是没节制得住本身的情感,他俄然伸脱手,一把捏住她的下巴,顿时把她抵在了车壁上。
山上长年发展人参、红景天等药材,僧侣常上山采药,就在此处歇息。是以里头清算得干清干净,固然只要一间庙加两侧耳房,但是炕床、桌椅、生火做饭的炉子一应俱全。宜宁避出去以后翻开窗透气,看到内里滂湃大雨,把路上打得尽是泥泞,当真暴雨如注,天气昏黑。马车立在院子里,马儿被雨水拍打着,鬓毛全湿了,无措地甩着头上的雨水。
陆嘉学坐在马背上,居高临下地等着他们。应当是才从后山过来的,神采淡然冰冷。
马车跑在宽广的车道上,道衍手里还剩下最后一根箭。他手搭着箭柄本来是放下了,却俄然说:“陆嘉学的人来了。”
箭破空而出,马背上的人连马一起仰翻在地,扬起一阵灰尘。道衍公然百发百中!神机营立即有人救他,剩下的却朝他们追过来。道衍立即差遣马车掉头,朝着荒漠跑去。
陆嘉学也笑了:“罗大人不清楚?后山起火,烧了三间倒座房,幸亏火势已经被节制了。还抓了群放火行凶的人,筹办扭送都督府的时候竟然要吃毒他杀,幸而我捏断他们下巴救下几个,归去刑讯一番,幕后之人应当能晓得。”
刚才还出着太阳,不一会儿乌云密布竟然下起滂湃大雨来。
道衍点头道:“削发之人戒律森严,我甘愿在这里住下。”
罗慎远笑道:“都督大人?甚巧了,我说过来拜访道衍大师,却不见他在。正要出门便碰上你,看着模样仿佛有急事?”
宜宁不由得看了道衍一眼。
罗慎远才嗯一声放开手。
“大人随便。”罗慎远远远留下一句。
以兄妹相处挺好的。免得两人明显没有伉俪之实,他却要平白去接受这带来的费事。
陆嘉学看着他走出院子,在背后淡淡道:“罗慎远,既然你不肯意休妻。今后就怪不得我了,我本来另有几分惜才之心,想放过你的。”
“大师一代抗倭名将,佛法普度众生。”宜宁淡淡地说,“我虽不熟谙,倒是敬佩已久。现在是百闻不如一见。”
罗慎远仿佛身影也没有停顿。
马车很快开动起来,宜宁靠着马车,她悄悄地想着。想着陆嘉学说的话,想着宿世曾见过首辅大人,隔着人隐士海被众星捧月,乃至想到了罗慎远喋血的脸。她踌躇了一下,俄然说:“三哥,我想了好久。我只是想把事情说清楚,我不肯意给你带来费事。若你娶我主如果为了帮我,不如我们现在和离吧……你还是是我三哥,这个事绝对不会变的。”宜宁越说声音越轻。
后颈的伤还模糊作痛,罗宜宁微扯嘴角笑道:“大师刚才既然罢休,应当不会再杀了。只是大师文质彬彬,不像习武之人。”
“陆嘉学来的时候就派人把大慈寺团团围住了,我也是带着人手潜出去的。他没这么轻易放松警戒。”罗慎远昂首说,“我留下另有事,让道衍带你出去。当年师父传授我们的时候,道衍习武我习文,他带你凸起重围,陆嘉学必然不会下重手。”
陆嘉学神采冷酷阴鸷,罗慎远必定已经送罗宜宁走了。
道衍跟了他五年,除了礼佛,常日对甚么都不上心。他抗倭以后皇上本来要给他封个正三品的批示使,他却回绝了。本觉得的确是个高僧,陆嘉学还特地扩修了大慈寺让他好生住着,没曾想竟然跟罗慎远勾搭,从他手里算计东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