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氏叮咛众姨娘蜜斯们下去歇息,与陈丰家的往远香堂走去,进了大院门槛,陈丰家的不免问:“太太如何六蜜斯一返来就把她名字填进族谱?”毕竟那六蜜斯是不是老爷的骨肉还不必然呢。
霍氏笑道:“老爷,六丫头返来了。”
景秀听到严肃沉稳的声音,翻开罗帐望去,只见那人头戴乌纱官帽,身穿四品云雁绯袍,虽近四十,倒是儒雅英姿,风致不凡。
满屋人皆哈腰施礼。
傅府老爷傅正礼,状元落第出身,现任四品滁州知府。他刚下衙,未褪官服,进得屋,见一世人皆在,他皱眉问:“如何都在这里?”
霍氏看着面前茫茫大雪,抱紧了手中暖炉,了然于心道:“我自有筹算。”
几位姨娘也赔笑着说道:“六丫头一看就标致又懂事,好好保养,将来有享不尽的福分。”
霍氏感喟一声,又想起一事来:“既回了府,合该也把她名字填进族谱里,不过她身子实在不好,我看就缓些日子,老爷感觉如何样?”
“六丫头,这就是你今后住着的闺楼。”有丫环掀了软帘,霍氏笑着进屋,前面跟着一世人,她忙道:“快,快躺好,你身子不好,快别站着了!母亲把这最和缓的大暖阁腾出来给你住,气候冷,也便宜你养身子。”
景秀听言,暴露慌乱之色来道:“女儿不知,竟与大哥重音,这可如何是好……”
景秀却不觉得意地笑道:“没事儿,名字不过是个称呼罢了,叫甚么不都一样,只要能进族谱,我就算端庄傅家蜜斯了不是?”她正走到人高的古檀木穿衣镜前,对镜暴露一抹笑意来,“我长这么大,还向来没见过如许的镜子,本来,这就是大户人家蜜斯的内室啊……”带着一丝欣然,她拨了拨额间发丝,暴露一双晶莹剔透的眼睛,眸中只余安闲淡定。
傅正礼有些不测,没推测太太会让如眉的孩子填进族谱,他点头赞道:“太太仁慈,你做主就好,这段日子一向下雪,内里灾情减轻,再过些日子又有钦差大臣来赈灾,正忙着欢迎一事,兼顾乏术。她的事全由太太做主,安排好日子再同我说。不过,认祖归宗前,另有一件事得提早办好,太太晓得吧?”
霍氏唉声感喟,拍了拍她的手背:“不碍事的,你也别忧心,府里恰好请了太医,我们请他来给你诊治,不管甚么病,都保管能好。你啊,就放心在野抱病吧。”
霍氏见她这模样,微微一笑,又体贴肠说了几句话,再看天气已暗,她身子又不好,叮咛屋里的人好好服侍,便和姨娘蜜斯们出去了。
没承想太太面上虽欢乐这六蜜斯,可名字却获得随便,便可知一定是真喜好这六蜜斯进府,那倒是何故还让她回府,现下又让她填入族谱,当真捉摸不透。
霍氏坐下,细心看着她,不由得感慨道:“不幸见的,从小流落在外,还累得身子得了病。”
霍氏见她恭敬唯诺的模样,暴露慈爱的笑容,方问起家常话:“你这孩子一出世就离了府,连名字都还未取,叫甚么名字?”
主屋里只剩下两人,傅正礼看霍氏一脸倦意,忧心道:“既然她返来了,你就别担忧了。”
霍氏看他欣喜的目光,也笑了笑道:“老爷放心,我明白,这事可不得草率!”
她微有游移,半晌冷静一笑,才低声恭敬道:“母亲取的名自是极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