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芷出了马车,这才看到马车左方与另一辆宝雕华盖马车相撞,两辆马车订交,撞缺了一个口儿。劈面有一队外府婆子丫环仓促地赶来,见马车撞上,齐刷刷跪倒在地。
男人啊地张着嘴,难堪地摸了摸后脑勺,前面卫新赶上来,仓猝唤人将徐芷扶出马车。
许嬷嬷第一反应便是抱住徐芷,将她护在身下。待震惊停下,窗帘子已掉落半块,徐芷往外瞧了一眼,卫新早已不在顿时,内里人声慌乱。
徐芷“嗯”地又应一声,将头往下偏着,试图扩宽视野,看得更多点。许嬷嬷持续说道,“景王至今尚未结婚,因着长年在边塞驻守,府上连个侧室都没有,朝太妃一向想着抱孙子,无法景王不在京都,她也只无能看着。现下可好,景王回了京都,想来又是一阵东风要吹遍全京都了!”
卫新心想糟糕,顾不得其他,噗通一声单膝跪下,“二蜜斯不认得景王爷,言辞猖獗,多有获咎,还请景王爷恕罪!”
卫新一惊,想不到徐芷会来这么一出,上前试图拦住,却已来不及。
徐芷并未在乎她的话,一心扑在内里,好不轻易透过纱窗顺着衣角往上瞧,一眼便对上李彻的眸子。李彻先是一惊,再是轻柔地笑着,眼角弯成一道新月,和顺地示好。
“阿谁,这事是我不对,他日我定当上府赔罪。”男人出声,徐芷将视野移到男人身上,见他年纪不大,约二十来岁,通身的气度,想是京都哪位贵族世子。
“嗯。”徐芷含混地应一句挨着窗坐,止不住猎奇心,将帘子微微掀起一角,有通亮光芒照进,模糊晃晃瞥见李彻的衣角,月红色的江织锦,墨蓝色丝线锁边。腰间暴露一块玉佩,青绿色的络子流苏,一晃一晃。
“景王母妃是当今的朝太妃,自先皇逝去,便自行请命削发,因为圣上与景王兄弟情深,年幼时又受过朝太妃的照养,以是特准朝太妃在景王府带发修行。景王争气,这才二十几的年纪,却已立下赫赫军功。”
许嬷嬷第一个反应过来,冲着男人便是一句:“好甚么好!差点被撞死,能好吗!”
许嬷嬷叹道:“王府的东西,就是不一样。今儿个赶上景王,又是以这么个别例,当真是奇缘。”
“如此甚好。”李彻微微一笑,像是想起甚么,又对着徐芷一鞠躬,“委曲蜜斯了。”
徐芷连连点头称好,对内里更加猎奇,决计离开徐府的心愈发果断。待行了半日,马车从街东拐角处往城外去,途中冲出一辆马车,直直地往徐芷乘坐的马车撞去。
许嬷嬷憨笑着将窗帘放下,打量马车。这马车甚是富丽,范围大了一倍不止,各色物什皆备齐备,内里布局慎重硬实,就算经历刚才那一撞,马车里的安排也涓滴没有动乱。
徐芷略微游移,卫新早已先一步婉拒:“多谢王爷美意,只是二蜜斯身子一贯孱羸,既然马车已被撞坏,主子自会另作筹办带蜜斯回府。”
自上了马车,出了洛兴街,跟着这车轮的轱轳声,就像敲响了心中的小鼓,徐芷的兴趣更加高涨,表情非常愉悦。
卫新难堪,猛地看向徐芷,徐芷心一揪,将头别开避开卫新的目光。归闲事已至此,如果卫新向徐方告状,她也认了。
徐芷喃喃道:“本来是如许。”她接管了景王的马车,想来归去后徐方定会发怒,说不定再也不会让她出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