姬黛抖着膀子,似山大王抢寨普通跨过殿门,耳边听着徐芷别出机杼的恭迎语,就算之前被孙南香调拨得肝火燎燎,现下气已大消,大摇大摆地坐到主殿位上。
姬黛甩高兴中所想,思及闲事,遂定了定神,摆出笑容,上前道:“皇兄,我想与你筹议一件事。”
这番天花乱坠的嘉奖之辞很合姬黛的情意,她收起肝火,努了努嘴,道:“算你识货。”
她神情诚心,乃至提裙跪下,字字精华,既不推辞任务又不耍赖讨情,倒出乎姬黛的料想。她本想着徐芷必定打死不认,如果那样,她恰好以顶撞罪名大加惩办。徐芷如此利落地承认,倒弄得她有几分不知所措。
孙南香脾气暴躁,被徐芷那抹讽刺的笑容一点即燃,见势就冲要上去,被公主挡下。
天子转头蹙眉,他这个mm虽是异母所生,但他一贯视其为胞妹,从小到大从未委曲过半点,生出了这刁蛮率性的性子,大大小小的祸闯过很多。偌大的皇宫,竟无人能何如她。像昨日欺负人的事情,对于姬黛来讲,已是家常便饭。
“何为?闹也闹了,罚也罚了,还想如何?”她可不能被人拖累,误了贤明的隽誉。
孙南香跌跌撞撞地跟在公主身后,转头凶恶一记眼神——徐芷你给我记着了!
“我一番美意,如何成了忽悠?孙女人莫乱测度,像公主如许聪明的人,岂是吾等俗气之辈能够忽悠的?”
“你是公主,全部皇宫都在谛视你,用不着人家女人告状。”
孙南香哪肯就此告终,站出来欲说话,才刚起家,瞧着面前一团人影扑过来。
话刚落下,身前一道黑影,本来是徐芷凑了过来。她笑容盈盈,轻卷长袖,端着一杯茶,神情卑谦亲身服侍姬黛用茶。
徐芷淡定地挥动手,笑容可亲地用唇语无声说道:“滚吧。”
姬黛见天子语气峻厉,不敢多说,心想连皇兄都说是孙南香的错,难不成事情真有蹊跷?
姬黛赶紧贴上去,撒娇奉迎:“是阿谁徐芷不好,好好的百花宴,人家孙南香打扮得漂标致亮,全被她毁了,该罚!我已经号令她誊写经文千遍,为灾区百姓祈福,以此将功抵罪!”
徐芷行半身礼,语气悲怆,“孙女人,那日是我错了,还请孙女人大人大量,宽恕我一回。”
孙南香气得顿脚,径直走到姬黛身边,心中愤怒,碍于姬黛公主的身份不敢发作,遂轻声咬牙道:“公主,不是说好让徐芷尴尬下不了台吗,如何倒被她忽悠进殿了?”
姬黛惊奇,如何一回事?不是正说着惩办徐芷吗,为何扯到孙南香身上?
翌日早朝后,正华殿的宫人们心惊胆颤地守在门边,密切存眷着屋里的动静,恐怕一个不谨慎,就充当了公主受训后的宣泄品。
天子负手而立,惨白的面庞掩不住通身的气度。“你昨日又去混闹了?”
她咳了几声,放下茶杯,做出秉公措置的模样,道:“既然你已经承认罪名,那你说接下来本宫该如何惩办你?”
姬黛抿抿嘴,“我没有混闹,徐芷本身认罪了!清楚是她推人下水在前,我为了主持公理才找她诘责!”
天子瞥她一眼,挥手道:“你若不平,便去问问孙南香,让她本身说清楚那日到底做了甚么功德!”若不是因为念及她父亲是朝中少有的保皇派,敢明目张胆与徐方作对,他早就命令将孙南香拖出去斩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