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拿小狼崽来换,哀家就把陌影还给你。”
他是要生生把她的骨头一根根掰断吗?
百里玹夜点头,这才舒了口气。
他脚步微顿,手握在剑柄上,俯视着曾经自幼欢闹过的兄弟,内心痛怒交集。
百里玹夜侧首,阴沉看他金黄的龙袍,“你不肯伤她,却用她的命,用我儿子的命,换你的储君之位?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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跟着液体咽下,身材的疼痛和缓,却又一波刺痛袭来,或是手,或是腿,或是脚,或是肋骨……偶然又像鞭挞。
宫人们扫雪缓慢,未落下涓滴陈迹,老天亦是无可何如。
百里玹夜不动声色地昂首,“陌影已经打胎。您搜索了南赢王府,还让医女抓了她的腹部细查,那孩子确确实在已经死了。”
百里玹夜挑眉点头,不置可否,“我已经晓得了。不想死,就别挡我的路。”
身材却急坠直下,蹭过断崖,她忙伸手把住崖边的山石,手指枢纽却咔——一声反向被折断,激烈的痛苦,让她没法再对峙。
他明白,他是在表示他。
小翅膀挥动着,悬不起肥墩墩的身材,拼了半天劲儿,也不肯让他扶,总算是飘起小脚,便从床沿坠下去。
耳畔风声鹤唳,折断的羽翼不知该如何收回,被风吹得烈烈响。
他这是要拆掉整座皇宫!
宫人们胆怯心惊,都从门窗逃逸。
所幸他及时把他接在怀里,那小子却又龇牙咬他。
“玹夜,陌影不在这里。”
他一掌翻开他,迈开步子,便朝宫门走去。
“陌影是哀家的侄外孙女,隔着一代,又非直系,就算哀家想,也伤不了她呀!”
可惜,在梦里,她一头雾水,竟没能好好地感激静禾。
“既然皇外婆不肯放人,休怪我不客气。”
如许的她,不是严陌影,而是一只被拴住腿的蚂蚱,绳索另一端,被凤隐扯住,不管她蹦跶多远,只需他悄悄一扯,就能让她粉身碎骨。
有甜美的液体滴在唇瓣上,她饥渴难耐,本能张口吞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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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旁衣袍破败的男人,披头披发,俊雅的面庞,却羊脂玉般干净白净。
皇宫里,各条宫道上,片雪不沾。
现在,眷恋太多太多,她不甘赴死。
悠长的山洞内,有滴水的声音,叮咚叮咚,绕在耳畔,像极一曲哀乐,也提示了神智迷离的陌影,她还活着。
满地拼接无缝的琉璃金砖龟裂出狰狞的裂纹,咔咔爆响,全部宫殿摇摇摆晃,刺目标光,渗入了每一条裂缝,打击的殿内宝贝尽碎……
手在剧痛之下,再也扣不住石楞,身子落入深不见底的山涧。
百里玹夜冷扫她们一眼,朝着殿门嘲笑,“皇外婆这是要摆美人计呢?”
曾经,他们真的把对方当兄弟,但是现在……
她肯定,这险恶残暴的力量,来自凤隐的牵引!
羽翼之下,山色暗绿,水色如银,那水面上,另有大片雾气缭绕。
她趴伏在凤椅上,拿袍子遮挡得严严实实,却还是筋骨剧痛。
接连两晚,儿子在他梦里,又是比划又是跳,咿咿呀呀乱讲一通。
她认得这里,是猎场四周的温泉谷。
太医们正在会诊,凤想容没获得对劲的成果,于凤椅上耐烦大失,愤然挥掌,强大的真气把一群太医打飞出去,便又拿过面纱罩住残破的脸。
可他感受不到陌影的牵引,只凭他一番糟糕的演出,无从去寻线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