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星娘照着女儿的胳膊狠拧了几下,“管个钱也能算错,要你有甚么用!”
南星娘一愣,瞪着女儿,“你差事丢了?!”看模样像是又要开骂。
曼春看着韦嬷嬷跟站在廊下的南星说了几句,南星就一脸忧色的回屋去清算东西了。
只要有合法来由,童嬷嬷还是不难被压服的,她叫来小五给她个银角子,让她去外院找采买上的,“……拣那上好的果子买些来,再买些黄纸。”
但曼春当即想到明天跟父亲说的她想把南星还归去的事,应当是为了这个吧?
这么轻易就把这南星打发走了?
小屏一听有好吃的,眼睛立时就亮了,“我这就去厨房看看!”
南星手里的钱和账的数量不对。
曼春道,“我们常日里立品持正,积善性善,彼苍看到自会酬谢。嬷嬷不是说叫人去买好果子给姨娘供上?”
曼春眉头轻皱,她虽说也曾在庵堂里念了好几年的经,却实在不信这个,不但不信,内心深处还非常讨厌。
还没说完就被她娘给拍了,“不懂事,叫你去你就去,连传个话也不会了?”
童嬷嬷也不跟南星娘废话,直接奉告她南星管的银子少了,现在还差五两七钱没补上,叫她来就是替她女儿还钱的。
童嬷嬷悄悄跟她筹议,“这回你能病愈真是菩萨保佑,祖宗看顾,我想着要不请一幅菩萨像来?只是怕老爷不准。”
韦嬷嬷斜了她一眼。
南星脸皮臊得通红,又不敢闹,只低着头不说话。
这是童嬷嬷没想到的,一下子就犯了难,她本是个心机简朴的妇人——菩萨是请来帮手的,可如果弄得姨娘受不成香火供品,在底下冷着饿着了,就得不偿失了。
童嬷嬷嗔了她一眼,转而跟曼春说,“这回倒还要感谢那姓韦的,要不是她催得紧,不定要扯皮到甚么时候呢。”
童嬷嬷就叫小五去小花圃喊南星娘。
她想了想,“我这个模样如何见人?她说没说是甚么事?我的衣裳呢?”
也不知这些碎银从太太那边领来的时候就是如许,还是被南星给掉了包,不过,再计算也没甚么用了,“称一称吧,转头叫人拿出去熔了制银馃子。”
韦嬷嬷回身就走。
也实在是韦嬷嬷带来的调令太俄然,童嬷嬷又催的急,要不然南星完整能够提早把账做平,或者悄悄儿把银子补上,偏她一推二五六,只说银子是搬场的时候被人拿了,并不是她私挪财物。
曼春笑了笑,“我现在没事了,别担忧,再说谁不想见谁还说不定呢。”
人如果真能靠本身修成正果,这世上早就没有恶人了。
小屏笑嘻嘻的给童嬷嬷上了茶,“嬷嬷明天可真威风。”
小五努了努嘴,哼了一声,怏怏的去了。
不过一会儿工夫,南星娘就哭来了,“哎呦我的女儿喂——让人欺负得没法儿活啦!哪个断子绝——”她一眼瞧见院子里站着的韦嬷嬷,就像脖子俄然被掐住了普通,也不再哭号了,手忙脚乱的抿了抿头发,谨慎而奉迎的躬身上前,“韦嬷嬷?”
童嬷嬷不太附和的劝她道,“女人一早就不舒坦,还是别起来了,就让她在外头回话吧。”
这院子不大,在屋里听内里吵架,听得真真的。
曼春看看韦嬷嬷,再看看童嬷嬷,童嬷嬷长年劳累,明显还不到四十岁的人,看上去倒蕉萃得很,显得比韦嬷嬷还老相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