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曼春僵着身子,神采发白,脑门儿上汗津津的,一双眼直愣愣的都不会动了,背面站着的丫环婆子们看不到,唐曼宁倒是看得清清楚楚,她吓了一跳,从速扳着她肩膀晃了晃她,急道,“你如何了?”
董太太大为光火,胡乱怒斥了邴氏几句,就丢下邴氏走了。
“没甚么……就是想起董三女人那样的性子,她爹必定更不好惹……”
她内心冒出个古怪动机,邴氏给毛通判做了妾,又是一副超出主母之上的做派,那毛通判莫非要认知府太太为岳母?
唐曼宁见她精力还好,就带着她避开热烈,只跟几位熟悉的闺中好友小声说话,并不与人笑闹,太太们见她行事稳妥,也有悄悄探听的。
唐曼宁细心留意着mm,见曼春瞧见了董知府太太,非常忍耐地皱了皱眉,倒没像那天似的神采发白要晕倒了的模样,问她,“你如何样?头晕不晕?”
董太太明白邴氏这是想借着贬低唐妍奉迎过她,但唐妍之前说的那句“如许聪明的如果留在家里奉侍……”如同在董太太内心扎了一根刺,还模糊生疼呢,当初可不就是因为这邴氏长得好,她不放心,怕自家老爷把持不住,才送去了毛家?
唐妍看了看外头,“不是说有梨园子?如何都这会儿了,戏票据还没影儿?”
银楼掌柜本就恨不得能把事情停歇下来,可邴氏不但开口讹诈银楼,还一口一个威胁,他也不是茹素的――唐同知家的令媛如果在自家店里出了事,可就费事了――便从速派人去唐家报信。
掌柜娘子笑道,“蜜斯好目光。”
何况董家明摆着冷酷唐家,那邴氏跟在董太太身边服侍,更是浮滑得不知本身姓甚。
董太太嘴角的笑意就有些生硬,“是啊,她是我的义女。”
看来是不筹算明说了。
毛通判一听另有市舶司李家的事,就有些神采不定,待到邴氏说完,他道,“你既然晓得太太不待见你,还不躲着些?”说完又骂,“那恶妇,迟早休了她!”
邴氏在家里横惯了,又自感觉有知府家给她撑腰,便不将唐家放在眼里,见对方只叫了个婆子来回话,不由大怒。
各家太太和女人们看了半晌的戏,见时候差未几了,唐妍便带头先归去了,世人也都垂垂散去。
曼春点了点头。
唐曼宁那里会吃她那一套,直接疏忽她,使了个眼色给李嬷嬷,叫了李嬷嬷与她答话。
曼春已经不敢想了。
如果正面赶上董知府,她会不会忍不住气愤?
唐曼宁见她没有反应,不满地戳了她一下,把她拽了返来,关上门,小声斥道,“细心让人瞧见!”
楼下大堂里已经清了客,一名官员做派的中年男人坐在正堂中间的主位上,她们出去时见过的阿谁胡商掌柜正低头哈腰的站鄙人首,桌上摆了一溜儿木盒,另有两座不小的香山子,那掌柜不时的用双手托起一只盒子,低声和那男人说着甚么。
董太太却仿佛很吃她这一套,笑得对劲极了,对世人道,“我这女儿别的好处且不说,孝敬是第一名的。”
那邴氏见银楼掌柜的态度软和了,竟狮子大开口的提出要五千两银子压惊,还要唐家向她赔罪报歉,不然“唐家女人再如何短长,莫非还欺负我不成?说不得,我也顾不上女人们的名声了”。
邴氏趁机道,“现在她(毛太太)父兄起复有望,她对老爷也是心抱恨恨,老爷还踌躇甚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