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景城俄然一把拽过傅问渔,紧紧盯着她,眼睛都红了,低低的声音如同闷雷:“傅问渔,傅问渔你如何能忘了我!”
无人敢拦此时的方景城,由着他站在傅问渔门口,由着他听着内里传来傅问渔安稳天然的呼吸声,由着他一站便是一早晨,像是要把那扇门望穿。
她仍然站在那片萤火之光里,她便像个仙子般带着和顺的光,指尖还逗留着一只萤火虫,她用再平常淡然不过地声音,轻描淡写了一句――
“傅蜜斯,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?便是石头,也该被少主捂热了啊!”杜畏忍不住站出来,他太清楚这么久以来少主是过的甚么日子,他信赖如果傅蜜斯早晓得少主在,也能猜出少主为她支出的尽力,可为甚么傅蜜斯能这般等闲地冷视掉?
接着,她便真的洗涮安妥关上房门吹熄蜡烛拉过被子合上眼睛,睡了畴昔。
只这一声“城王爷”,便足以令方景城心肠俱碎。
方景城有假想过无数种与傅问渔相见的体例,他总想把统统都筹办安妥了,能够了无牵挂地站在傅问渔面前,当时候她是要骂本身也好,打本身也好,如何样都好,方景城都会笑着承住。
闻者悲伤听者落泪,就连曾经对方景城不满到极致的小开都忍不住红了眼眶低头拭泪,就连沈清让都感觉或许城王爷真的已经做到了他能做的极致,就连温琅都收起骨扇感喟一声,就连这周遭的萤火虫也都恨不得静止住。
但是他没有想过,有朝一日,是傅问渔先找到了他,是以这般稀松平常的语气。
她真的,再也将他放在心中,再无半分重量,以是她喊出本身名字时,冷酷平常得不含半点豪情,就算是恨也没有。
“我晓得错了,对不起,求求你,恨我也好,别如许好不好?”
这便是傅问渔与方景城的“久别相逢”,它以一种没有半点戏剧性,没有半点抵触性的体例为世人呈上,它在傅问渔的淡然平平之下,化成了最锋利最锋利最残暴的尖刀,无形地将方景城的灵魂停止支解,满地都是看不见的血。
“你不懂,你未经历过便不懂她是多么断交的人。”沈清让如是说。
傅问渔双手交叠捂在胸口,笑望着杜畏:“我的心是血肉所铸,可长生不死,可容颜不败,可起死还魂,杜先生你如何能说它是石头做的呢?”
傅问渔拢拢衣袖款款慢行,错过方景城时神采安然平平,是真的真的,连半点埋没的情感也没有,她静如一湖秋水,平如一面铜镜,澈底见底地明示着,她已经将与方景城的统统过往,全数丢弃,半丝不存。
方景城背靠着傅问渔房间的门坐下来,头靠在木门上,只用悄悄一用力,他就能冲出来拉起傅问渔,诘责她,要求她,哪怕她要他去死他也能承诺,但是他到最后本来甚么也做不了,他满腹的爱恨情仇,找不到能够安设的处所,只能浮在半空不能落地,勒成细丝,将方景城一点点逼到难以呼吸。
“别如许对我,傅问渔,别如许。”
独留方景城,在痛苦的回想苦苦挣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