俞姨娘这才缓了缓心口的不满,又问丫环道:“去告诉侯爷了没有?”
观音很不喜好程二老爷的目光,她看得出来他看她的目光里带着赞叹、冷傲和可惜,但这类冷傲又不像是某些男人的那样,是一种倾慕或者欲念的眼神。他看她就像是一件富丽贵重、奇货可居的物品,她乃至猜想,他现在内心是不是在想:啊,这东西可真是标致啊,可惜不是他的,不然他能够用她来换一些更好的东西,比如说繁华,比如说权势。
这说来讲去,话说得再好听,还是想要夸大她不过是个妾室,要记清楚本身的身份。既然他这么想要让吕氏磕,那她就让她磕。
妾室算作半个奴,但她生的五少爷倒是正端庄经的主子,她倒是看看,她一个妾室,敢不敢受五少爷这个主子的拜。倘若她敢,外头的吐沫星子都能淹死大房。让二房的主子给大房的半个主子下跪,不是大房逼迫二房是甚么。
观音看了两圈,有些不忍再看下去,终究点了点站在最后一排的两个女孩子,对媒婆道:“就她们两个吧。”
程二老爷却抚着胡子道:“的确该是我这个弟弟先去拜见兄长,是我不懂事了。”
但观音想,倘若别人要安插细作在永安侯府上,总要挑几个机警能让人看得上眼的人来,像她们如许模样不好又不聪明的,反而安然。归正她又不需求她们做甚么,贴身服侍的她已经有曼珠优昙几个了,只要她们会扫地擦桌子这些活儿就行。
不过,观音的话她到底还是听到了内心。她倒是不会思疑媒婆敢将带疫病的丫头带进府里来,但确切如观音说,从那处所来的,多少带些倒霉。
他给观音投去一个奖饰的神采,但观音却对着他还是一脸无辜样,仿佛她真的不是用心的。
吕姨娘虽明知俞姨娘是用心诽谤,却也不能跟梁氏解释甚么。
只是程观庐到底只是一个五岁的孩童,还处于背叛却又不懂事的年纪,吕姨娘拉着想让他跪,他却扭着身子不肯意。吕姨娘低声说了几句话,好不轻易哄得他情愿了,程观庐正要跪下来,成果这时候观音却俄然走了出来,畴昔抱住程观庐,笑着道:“这就是五弟啊,我但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弟弟呢,真是个敬爱的弟弟。”
丫环挑好后,俞姨娘叮咛身边的宋麽麽道:“将这些丫环带下去,让人先教诲她们端方,等学好了端方再让她们出来当差。”
俞姨娘像是听了甚么好笑的话一眼,拿帕子捂了捂嘴,然后半是打趣半是用心的道:“你这但是求错人了,要关照,你该求你的主母才是。我一个大房的妾室,可关照不到二房的屋里人去。”
她不再说话,笑眯眯的看着吕姨娘,等着她来叩首。
俞姨娘道:“就你正理多,罢了,你情愿要她们就留下吧,又不是出不起两个丫头的银子。”
观音叹了一口气,托齐王萧琅的福,她现在看着这些小女人,见谁都感觉像是别人安插在永安侯府的细作。就连现在滚滚而谈的媒婆,她都感觉她是不怀美意。
程二老爷有些绝望,但此时也只能道:“好了,不关你的事,是你五弟胆量太小了。”说着又被小儿子的哭声吵得心烦,因而转头狠狠的瞪了小儿子一眼,骂道:“哭甚么哭,胆量小成如许,今后无能甚么大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