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这座小院的山后,有一座山。山顶上有很多紫薇树。卓夷葭在紫薇树下,立了知书的衣冠冢。冢牌面向南边,隔着南商的山南水北,与都城遥遥相望。就像是在望着她的故里。
不要说孙太夫人,就是孙相听着,全部脸都黑了。转头白了一眼孙太夫人,而后起家往下走了一步:“不过是胡言,卓家媳妇莫要当真。”
“好,那边一言为定。老身就先告别了。”华太君说着带着何氏和高氏出了去。
何氏平常在华太君眼里就是个扯不清的混不吝,这会儿听到自家闺女为妾,脑筋倒是复苏非常,一句句话,比华太君说的还诛心。
“老爷!”孙太夫人见丈夫都松了口,转头急道。
“好!”孙相沉着眼睛看着华太君,声音带着怒意:“就依你们的话,结两家的亲!”
听知画说,知书是南边小乡的女子,故里在那里,连她自个儿都不晓得。
真是上辈子欠的,一个个不费心,全做些荒唐事。那么丢脸的事都要她梗着脖子跟别人争,真是,唉……
刚跨过门槛儿,背面一向没有说话的孙云舟开口了,声音一如平常的安静温润:“等等。”
他大半辈子过了,不利的事儿全在本年。
华太君闭着眼睛,想要安息的,不知为何,俄然想到了逝去的卓夷葭。那孩子,大抵是家里头最聪明的一个了,但倒是个薄命的。她娘倒也是会教孩子,却也是个薄命的。华太君的眼角有些湿。罢了,都是命。
知书,阿谁待她重于本身的女子,阿谁常常一脸严厉的模样,却老是有一颗少女心的女子,毕竟还是离她而去,最后不过成为一抔黄土。
北地郑阳城,卓夷葭身子渐好,便将淳耳派去了辽北怀荣王府,暗自以赵凤曜的名义给怀荣王疗伤,对外不过是江湖郎中。
华太君悠悠的展开眼,看着何氏,白了她一眼:“不闹?不闹二姐儿就只能看着孙云舟娶长公主,京中谁还敢娶她?蠢!”说到最后,华太君忍不住骂了一句。
“老夫既然开了口,便不会作假!太君请回吧,在家里好好坐着,等提亲的人上门便可!”孙相说到最后,忍不住撇开脸,看向孙云舟。一口长叹憋在心头。
“孙相一言九鼎,既然发了话,我们也不再多难堪。那便择日请冰人上门提亲吧。”华太君说着,看向孙夫人,而后又把目光落在孙相爷身上:“可不要再向前头那样,又是推词。”
“舟儿!”孙太夫人上前一步,瞪着眼睛骇道。
卓家人闻言,再一次停下,转头皆是面无好色的看着开口的孙云舟。
提及来,她非要将二姐嫁入孙家另有一个启事,孙家后宅就一个老太太,少了妯娌姑媳之间的勾心斗角,不惹孙太夫人就是清净的。
在卓夷葭转醒的第三日,还是晓得了知书的死讯,悟济大师的预言的确如是,她有大凶的劫,可这劫,最后竟是知书替她受的。
出了孙府,华太君坐在车内,闭着眼靠着车背,养着神。高氏和何氏坐在华太君的中间。
“那就让她当妾啊,你将才如何不承诺?你当我浸猪笼就是说说罢了?嫁不出去就一块儿拉出去沉了,免得脏了我卓家的门楣。”华太君说着将身子挪了挪,一旁的高氏从速扶着她,替她放好靠背的软垫。
何氏被华太君说的脸上一窘,微微低下了头:“我这不是担忧呢嘛,如果二姐嫁过来刻苦,那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