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槐抓住话中重点,“吃的甚么糕点?”
走了一会儿,元槐想起甚么,朝狱卒扣问道:“差爷,那江夫人的尸体安葬了吗?”
“元氏四娘,本府问你,你是从何得知江夫人动了胎气?”
元槐唇角微微下压,晓得这些线索也充足了。
尸身常常是最无益的证据。
鸡的谐音为“吉”,有吉利、避邪、喜庆的意味,是个好兆头。
另一个狱卒肩膀碰了碰那说话的狱卒,吃紧忙忙转移了话题,“提及来,哥几个能吃上一顿钱记的五香鸡,还托了娘子你的福。”
婢女冬儿下认识点头,但在元槐的凝睇下,尽力回想起来,回道:“我家夫人自有孕起,胃口一向不佳,可怀胎八月时,受了风寒,常常头眩晕。那日夫人登门首辅府退婚,不慎动了胎气,在用过元四娘的药后,又馋嘴吃了很多糕点,便经常感到腹痛……”
公堂以外,人头攒动,百姓拥堵在一起,叽叽喳喳,喧闹清脆。
元槐这一觉睡得并不平稳,做起了光怪陆离的梦,宿世的影象与现世的影象交叉在一起,折磨得她脑筋紧绷发胀。
被传上堂问话时,元槐清算了一下仪容仪表,即便现在是命案怀疑人,也不能蓬头垢面示人。
围观的百姓内心,不约而同地思疑起这命案的实在性。元槐出身官家,医术高深,救得了那场史无前例的鼠疫,竟还能开错药方致人灭亡,并且对方还是侍郎夫人。
元槐微怔,随即接过,低头瞧见油纸包的‘钱记’二字,这是上京响铛铛的老字号,浅显一只鸡就收四十钱。
元槐没有正式答复这个题目,“府尹大人,小女要求再次传唤江夫人的婢女冬儿,此事触及到小女子的名誉,还请府尹大人开恩。”
堂上江侍郎不依不饶要让元槐以命抵命。
江夫人的婢女冬儿供应的药渣,又能有几分真几分假?并且煎完药后的药渣是很难辩白的,除非是几十年的老药工特别敏感才气辩白。
另一名狱卒望了一眼元槐,内心不免有些赏识。如果换道别的闺阁女子,经历如许的事,早就不知所措了,哪还能这般安闲平静?
余下的便给了两个狱卒。
江夫人身后未停止尸检,想来也情有可原,可江侍郎为何不,而是带着江夫人的尸体元家发兵问罪呢?
奉京府尹固然不明元槐的企图,还是传了江夫人的婢女冬儿上堂。
元槐猛地从睡梦中惊醒过来。
当元槐被带上公堂,世人并没有瞥见狼狈不堪的元四娘子,浑身高低没有一丝脏污,反倒是那双柳叶眼透着本质的安静平和。
她将公堂上所产生的事,快速在脑筋复盘一遍,倒是发明了几处疑点。
元槐谈笑自如道:“待查明本相后,府尹大人定会还我明净的。在此之前,我探听探听也不过分吧?”
“仿佛是叫甚么……”婢女冬儿眨了眨眼,“叫甚么人参,三四五六七糕的,放了些山药之类的,甜中略带微微的苦味,夫人顿顿都不能落下,就像上了瘾似的。”
“元四娘子倒是挺会说,实话奉告你也不碍事。那江夫人的尸身停在尸房,正等候官府查验呢,江侍郎如何着也不肯意让仵作近身,约摸着也是怕没了全尸。”
元槐拆开油纸包,内里倒是一整只五香鸡。她撕下鸡腿,三两下便下了肚,大抵是饿疯了,大朝晨吃五香鸡一点也感受不到油腻。
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,两个狱卒径直朝元槐地点的牢房走了过来,随即传来门锁翻开的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