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甚么可报的,官府还能管我们斧狼帮的家事?”
“我们?”宿平闻言蓦地一震,似是终究想起一事,便问,“你认得我?”
彻夜必定是个不眠之夜,宿平睡不着,也不敢睡,因为他尚不知会有甚么样的遭受正等候着他。
黑衣人道:“本来不认得,现在认得了。”
一阵脚踢的声音。
宿平乖乖点了点头,倒是黯然自叹,怕是也没有这个机遇了。
宿平暗自吐了口气,赶快将身子放软。
“哦!……那小子会些赌术,还与城北赌档的张兄弟交过手,堂主摆席便是邀他入帮!那老头是他家人,死皮赖脸要跟着蹭酒喝。――不过都被凶手打晕了,显是不想伤及无辜。”
马车几经颠簸,最后到了一处停下。
“我。”
“嘿嘿,你们倒有先见之明,竟还自备了绳索过来!我吴老三佩服、佩服!”倒是没听他哼哼一声。
少年蓦地抬眼,用力地点了点头道:“想!”
先将蒙湿诗的尸首放倒在秋等果的边上,看着二人又是一口感喟,你们生不能同床,但不知身后能不能同穴……哎,想来还是会是另一个遗憾的结局。但是少年一念起“同床”二字,却又微微有些脸红。
宿平只感本身二人又被架了下来,靠在一面墙上。
“我……”
半晌以后,便有几人围上,一名身上很有些汗臭味的男人将他扛了起来,边走还边低声骂道:“小子看着不壮不胖,竟然这般的沉!”
耳旁“哐哐”的叩门声响起。
这方雅院的花香仍在飘零,穿在万籁的夜寂中,平增一份幽凉。
“是不是书僮,你说了不算!我的拳头说了算!”
怀中抱着一个尸首,看着地上的另一个尸首,蒙湿诗与秋等果的孽缘,竟是以这般结局结束,饶是宿闰幼年不更情事,心中却也唏嘘感慨。
姚山凤斥道:“酒力好了,是不是还想再喝几盅啊?!――快给我进屋!”
宿平挠头道:“酒力不好,酒力不好……”
“带下去吧!――老许,骨头说当时你也在场?”
“你们说,该如何办?”
黑衣人并没有挪步,而是问了句:“你不一道走么?”他的腔调沙哑,但仍能听出一丝讶色。
那继老头说也奇特,早不早、晚不晚,恰好就在现在打起了呼噜。
半晌以后,宿平的目光又复清澈,突地伸出右手两指,倒是挑起离那张契纸比来的一盘精美小菜,“啪”地一声,将它翻了个身,全部倒扣在那张纸上,顿时脏糊一片,紧接着又把余下那些摆放有秩的菜盘子十足打乱,这才坐了下来,长长地出了一口气。
“关副堂主,堂主死了――骨头没跟你说么?”吴老三的声音。
宿平沉吟半晌,忽地惊觉道:“你是风……”他本想说“风雷寨”三个字――因为本身拿得脱手的“老底”,除了张赐进那点事,就剩风雷寨之行了――倒是旋即一顿、又住了口,暗忖还好、还好,彻夜已然被人下过了蒙药,再这般冒莽撞失下去,定又要被这来路不明的人给套话套了出来。
“来了!”
“纸是收了,这两个大活人我们可藏不起来,有几个弟兄都认得这小子。”
黑衣人说完,一个回身就要向外掠去,才奔几步,又转头笑道一声,
宿平听得直是连连暗叹,世态炎凉至斯,却也和蒙湿诗常日的风格不无关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