贾瘦兽领着宿平从墙头爬到外院的屋顶,两个年青人躺在黑瓦上。
贾瘦兽被他笑声所染,一拳打在少年肩上:“你小子!看出来哩!”
少年一想到背后取箭,再共同“十锣妙妙指”搭弦,晋升出箭之速指日可待,当下也一扫阴霾,镇静而神驰道:“妙极啦!多谢姐姐!”
世人点头称是,依依不舍。
……
搬几个鼓架当然不在话下。奇特的是,五寨主令宿平将这十个鼓架围成一圈五尺之圆,并在少年搬架子的时候,取来了十面皮鼓,大小不一而足,分置于架上。搞掂以后,一浊拿一对鼓槌走到鼓圈以内,站定了道:“小宿平,你可瞧好!”言罢,右手重启,鼓槌“咚”地一声,敲在了那最低的一面皮鼓上,接着左手再挥,前面的应势又是“咚”地一声,接着两手齐开,“咚、咚”连上,只看她手臂好似灵蛇翻舞,或前或后,或上或下,愈挥愈快,心念动处,十方之鼓,指哪打哪!这鼓声与那日龙舟赛上法华所擂非常分歧,彼时之鼓,击击在节,催人奋进;此时之鼓,声声成乐,动听心魄。
一浊欣喜地点了点头,忽而向墙边一指,对少年道:“瞥见那几个鼓架了么?你将它们十足搬来。”
这一日下午,宿平与一浊便在器房中度过。五寨主看似比平常女子脾气豪放,但教起人来,倒是非常心机细致,更兼倾囊相授、无微不至。这识谱实非简朴之事,何况须得边识边练,比起那之乎者也、习武射箭,还要难上数倍不止,所幸宿平心胸壮志,不将其学成誓不罢休,一遍一遍,毫不倦怠。
宿平蓦地一怔,望着空中那半轮明月,好久没有答话。
是夜,皓光挥洒。
这晚,叔侄二人都在侯志家过夜。
一浊道:“你可明白这擂鼓之用?”
少年闻言,当即伸脱手臂,朝后箭摸索了一下,道:“那不是很难取?加且眼睛又看不见,他能摸得着那箭羽么?”
两个厢军都黑了一圈。侯志的表情倒没有甚么窜改,一向在与儿子逗乐。少年却发觉邱叔叔眉宇间多了一丝郁郁,话未几,酒倒喝了很多。两人都极有默契地没有谈及俄然冒出的继老头与两位表姐之事,对于侯志的费解,也只一两句对付畴昔。
邱禁问起宿平要不要找人刺探一下继老头的出身。少年想想南林园是三山二岭的财产,也不差了继老头这口饭,因而就说算了。
……
宿平点头道:“若方才那锁呐是习练手指枢纽,现在之鼓,便是为了让手臂枢纽更加矫捷了。”
一浊嗔道:“我便奇了!这到底是我在问话,还是你在问话?”
宿平将来到衡阳以后、撤除法华那封手札以外的统统事情,全都奉告了邱禁。邱叔叔虽因他行事莽撞,责备了几句,但眼中更多的还是欣喜,且并没有怪他要考禁军却仍与三山二岭来往,究竟上朝廷当中不乏与贼寇藕断丝连、或有友情之人。但是,宿平没有发觉的是,邱副都头的眼中隐去了一种莫可名状的情素,这情素,大抵是感念他本身轻易忍辱,尚不及少年那般率性而为。
宿平也跟着黯然。
宿平听了这话,第一句便问:“那绝世妙手,可有法华叔叔短长?”
继老头闭目仰靠在院子的躺椅上,浅笑摇着葵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