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宏却不能不管的,笑道:“我们祝家庄这个盘陀路,等闲外人进得来出不去,也难怪我们几个兄弟要思疑你,你倒是说说,你是何时出去的,又如何出来的?若真只是过路的,我们祝家庄自不会冤枉了你!”
刘宏倒不想本身在内里本来名声这么好?倒也无甚所谓,从怀里取出余下那一锭花银,上来递与时迁,笑道:“我也是个寄人篱下的,当不得时迁兄弟这般夸奖,兄弟是个有见地的豪杰,须知常在河边走,哪有不湿鞋的?此点银钱先且拿着,济得眼下困再说其他!”
时迁道:“刘大哥哥听禀,小人是进了这盘陀路,实在小人也没有进这盘陀路!“
“你这厮贼头贼脑的,一看就不是好人,不管你偷是未曾偷,先绑了进报官再说!”一个庄丁上来给了时迁一脚,嘴里骂着。
刘宏倒是没个甚么看不起时迁的意义,他一贯只问此人该不该死,从不管你是屠万的大豪杰还是偷鸡的小窃匪,只不过在这个强盗的天下里,杀人逃狱是豪杰行当,杀一是为贼,屠万方为雄,偷鸡摸狗盗墓贼,杀一都算不上的东西,自是上不得台面的,谁个会把他放在眼里。
早听了这男人言语不俗,又看着他身上也没个甚么金银铜板,只凭他是从祝家庄里出来的就鉴定他是个贼仿佛也说不大畴昔,刘宏原也故意帮他一帮。不过刘宏也晓得祝家庄人固然一惯霸道,却不是个爱冤枉人的,何况此人能在这盘陀路里如入无人之境,明显也是个眼力不俗的,说他行动鬼祟也不为过,起码不是甚么好人。
“胡说!“一个庄丁推了时迁一个踉跄,骂道:”你不是进了我们祝家庄,我如何见了你从里头出来?“
杜兴嘿嘿嘲笑。
出了胡杨林,眼下寒冬时节,天还放晴,风吹来倒是刮骨的冷,由着马出了盘陀路,远远的看着几个庄丁提着棍棒朴刀围着一个男人嚷嚷,刘宏便停了下来,但见这男人只一身灰麻单衣缀着几个破洞,生得非常干瘪,尖嘴猴腮,颧骨高高的凸起,脸上还青了一块,也不知是先被谁打了一着,被几个庄丁推搡着脱躲不开,又不敢反手,只是嘴里叫着:“清平天下,朗朗乾坤,这通衢朝天走谁个过不得?就是赵官家也这没个理!小人穷是穷了些,怎的就是贼的?你们忒的污人明净!”
一众庄丁大笑,一个出来给时迁解了绑,骂道:“得亏了我们刘大哥哥好肚肠,昔日再敢来我们祝家庄乱张望,看不打折你的腿!”
时迁粗着脖子道:“小人,小人是出来了,但是看着这路七绕八折,小人走了半天不见头尾,便又原路退返来了,实是未曾进了你们的庄子里,刘大哥哥,小人这话千实万实,小人确是本份人,只是要去大名府探亲的!“
一众庄丁起哄着,有提着麻绳便往这男人头上套,那男人急了,撒腿就外跑,早有候着的庄丁拉起绊绳扑倒,一拥着上来摁住,急不过的少不得上去打两拳,一条麻绳绑了。
杜兴大笑:“本来真是个偷儿,几个蠢汉倒是未曾冤枉你!”
刘宏也是笑,说道:“也罢了,我们祝家庄那里是随随便便一小我就进得来的,还想着偷东西呢!放了他罢,这大寒天的,绑了他去报官,不饿死也冻死他!”
杜兴早不耐烦了。
刘宏笑笑,这货倒是诚笃,不过想时迁在梁山固然不受人待见,排名倒数第二,倒是个心气傲岸的人,向来不避讳本身的出身行当,却又向来做事不肯落人后,上梁山后立了好多功绩,就是那三十六天罡里乃至五虎八彪好多都给他生生比下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