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兴倒是不由分辩纳头一拜,刘宏吃了一惊,仓猝上前相扶:“杜总管怎敢如此,这不是生生折杀小人了?”
说着话宾主又落座,刘宏也在边上一个位子挨着杜兴坐下,祝朝奉与李应自说着些话,李应在郓州府各地也广有买卖,与祝家庄虽免不了有些合作,更多的倒是守望互助,又说了些李应故去父亲与祝朝奉往昔的友情,以及祝家祖上与李家祖上百年相处,以及扈家祖上三家人荜路蓝缕,几代艰苦尽力,共同运营得这独龙岗这般畅旺……
一旁祝彪叫道:“教员已有多日未曾发挥本领了,本日恰好与李庄主一同耍耍,李庄主可莫要推托?”
“不这般,杜兴此心难安!”说着话,杜兴笑着站起来,又是道了声歉:“我家仆人本是要亲着过来与刘大兄弟伸谢的,只是一时不便,这才由杜兴先过来相候,此是我家仆民气不自安处,刘大兄弟谅解则个!”
祝朝奉手拈长须笑了笑,又叮咛祝龙道:“李家贤弟也是使的好枪棒的,你自去请栾廷玉贤弟过来,恰好与李家贤弟一同吃酒!”
表“少爷”双手接过书去,微微一笑道:“圣贤遗训,纵是载之泥瓦粗陶也自香怡醉人,尊兄心胸仁善,身居陋居而矢志向学,小生在尊兄面前,何敢当一个‘贵’字?”
刘宏道:“庄内大小长幼,小人都认得,因此幸或不会错认了表少爷。”
说罢又是躬身一揖,带着两个贴身“小厮”往内院自去了。
又是谦让了一番,杜兴不由分辩,必然要刘宏走在前头,他本身在后相陪,刘宏推让不过只好允了,未几时就来到了祝家大院,远远看着刘宏过来,正与祝朝奉说话的扑天雕李应大笑着起家相迎,祝朝奉亦也站了起来,祝氏三杰只要老迈祝龙在。
“只怕扰了栾西席不太都雅?”李应笑道。
杜兴道:“这一次若不是有刘大兄弟在,必让那贼人劫了我家仆人亲眷,其间结果难料,刘大兄弟于我家有如此大恩,杜兴不拜刘大兄弟,却去拜谁?”
李应也笑道:“老哥办事公允,小但是一贯钦服的。”
这话说得刘宏禁不住的也要老脸发红,连道愧不敢当,杜兴远远的听得那边李应与栾廷玉已到了演武场,这边一个莫名蹦出来的“少爷”却还酸来酸去个没完,不由的心内烦躁,瞪视着这弱不由风的表少爷便有些目光不善了起来,连连咳嗽了几声。
祝朝奉道:“老朽如何敢居功?此是栾廷玉兄弟教得好!”
祝朝奉又请李应坐下吃茶,李应拉着刘宏同坐,刘宏推让道:“仆人与李大官人当前哪有小人的位子?”
李应大笑。
那“后生”俊脸竟是微微一红,也是抱起一双莹如白玉的小手平施一礼,道:“小生在祝家庄多日一贯少见外人,不想尊兄竟知得是我!”
“我家别的没有,如果好枪,尽有的是!”祝彪欢乐大呼道,抢先抢了出去,“包李庄主拣一条称手的大枪使!”
刘宏笑道:“李大官人客气了,小人如何敢当李大官人一个‘谢’字?杜总管也勿要再这般客气了,不然小人但只要掉头跑路了!”
“小人不敢!”刘宏退后一步,躬身道。
此人刘宏是不认得的,又看他身后跟着两个清秀小厮,猜想他大抵就是祝龙的妻弟,祝家的表亲,微微躬身请安,正要与杜兴一同拜别,不料那人昂首看来,问道:“你就是那小书僮刘大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