卜算子却晃了晃一根手指:“一次一问,恕不讲价。”
贾无欺兀自道:“我晓得嘛,老端方,只能问一个题目。”
方破甲像是见了鬼一样,不顾身上重伤,就算在地上爬也要爬远一些,仿佛一刻都不肯在此人面前多待。
“我自有体例。”贾无欺拍拍胸脯道,“不过今晚的食宿,你得包了。”
“被人抢走了。”贾无欺眸色一动,淡淡道。
“我并不是来取货,而是想找小我。”贾无欺在怀中掏了掏,将拓印下来的九头傩面画像递给小伴计,“你可知这店里工匠,有谁会做这一类的傩面?”
对于傩戏,贾无欺并不陌生。为了驱邪纳吉,爙灾祈福,朝廷按期会构造宫廷大傩,官方亦有很多形形□□的傩事。傩戏讲究以物载灵,固然各地风俗分歧,但傩坛上都有外型新奇的面具来充当像神之物。比较常见的面具如二郎神、刘关张面具,贾无欺曾在社戏上见过,但这四层九头的傩面,他倒是头一次见。
卜算子清了清嗓子:“你可想好了,这若算是你的题目,便不能再变动了。”
“有是有过,不过都是前朝旧梦……”卜算子语气沧桑,“新皇即位,天然不会让前朝皇家爱看的傩戏重新排练登台。”
小伴计细心盯着画像看了看:“现在大师都偏疼后土娘娘那样的傩面,像这罗刹似的傩面少有人求,会做的人也就未几了。先前店里有位姓王的教员傅,年青时专擅制作此类傩面,不过他年龄已高,早早就不来店里了。”
贾无欺侧头瞧他:“你比来是不是获咎了甚么人?亦或是欠了甚么债?”
“多谢嘉奖。”贾无欺没好气道,“抄用我面具一事前放到一边,那采花贼作案时带的古怪面具,你可有眉目?”
莫非统统都只是偶合?
“小老儿看到那书记也是一惊。”卜算子慢悠悠道,“想不到你那张可谓劣质的脸,竟然也有人情愿用。”
“不幸那上好的额上珠哟……”卜算子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句,然后道,“那采花贼带的,不过是跳傩时的面具罢了。”
“潇州府的事,恐怕只是个开端。”
“蓦地回顾,那人却在——”卜算子吟了半句酸诗,随即话锋一转,直接问道,“你但是为了书记栏上的面具而来?”
听到脚步声,此中一人张了张尽是血污的嘴唇,用沙哑的声音艰巨道:“我要见索卢大人,我招,我全都招——”
来人面上暴露一丝委曲:“方总镖头,你如何不睬我?刚才不还要招吗?”
“无福消受美人恩,多谢厚爱。”扔下这句话,贾无欺就一溜烟跑了个没影。
“极品甘旨,只要有缘人才尝获得。”一个衰老的声音从草帽后传来,本来这摊主竟是醒着的。
“哦?”
“你可知那位王教员傅住在哪儿吗?”
书记上的面具虽只要墨笔勾画,却充足形貌出它的别具一格。面具四层九头,每层中间有九个小骷髅头,黑眼怒眼外突,血盆大嘴,令人悚然生畏。
“没出息。”卜算子冷哼一声,“这么好的额上珠跟着你,真是暴殄天物。”
“要做老板你的有缘人,实在不易。”贾无欺颠了颠手中形貌丑恶的半个红薯,走到摊主身边,一屁股坐了下去。
卜算子一根手指变成两根:“兼而有之。不过嘛,”他语气一变,充满了勾引的味道,“小老儿我眼观八方,你若想晓得那位小兄弟的下落,小老儿天然也能查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