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明婵在他手指搭上中衣前惶惑然开口:“等等,停止!”
甚么叫“又”?
阮明婵摸索着伸脱手去,怯怯道:“你抓着我的手上来……”
“表兄!”
“这里又如何了?”
阮明婵硬是将裴劭塞进了马车,本身站在内里,板起脸对下人们道:“本日这事,谁都不准说出去。”
阮明婵的脸被夕照染得瑰红,缩回车里,对着婢子道:“回家,别理他。”
车里静了会,才道:“你让我一个大男人躲你香车里换衣服,就不能好人做到底,替我包扎一下?”
阮明婵咬了咬唇,好半晌才下定决计般道:“去我马车里?”
没想到本身的呈现惊了阮明婵, 他还没看清楚,裴劭不知怎地今后倒进了水池里, 话都结巴了, “表表表表兄?”
裴劭又喊住他:“有干衣裳吗?”
他方才听人说裴劭跟李大郎干了一架, 还感觉不成思议。李大郎明显不久前还好好地和本身打了号召, 如何转眼又死性不改惹起费事了?
裴劭已经欺身过来,压着她双手,见她顺从得短长,嘴唇还是红肿着,行动便顿了一下,转而在她手心吻了一下,笑道:“那饶你这一次。”
身边一个声音立即接了上来, 穆元酂三两步走到岸边,急得大喊。
他失声笑了起来,将手上帕子解开,从窗外抛出去,“被泡烂了,再拿一块来。”
“……行了行了。”裴劭脸黑了黑,冷静抓了中衣穿好。
那黑影一动,“哗”一声带出一股水, 少年衣衫尽湿, 头上一根水草, 淌着水朝岸边走过来。
她话音未落,裴劭长臂一伸将她捞了过来,捂住她的嘴,她欲脱口而出的惊叫声也被扼杀在了半途。他斜目一瞥,又顺手扯下小香球一扔,打落了车帘,车内光芒一下子便暗了。
裴劭垂眼看着她,淡淡道:“我是怕你又受不了,将我推开了。”
裴劭抬眼:“如何?”
裴劭微微侧目,凝睇了她一会,缓缓道:“这但是你说的。”
裴劭听她一副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的语气,不由笑了一声。又环顾一圈,见她车里铺了层柔嫩的菱纹波斯绒毯,窗帘下挂着一只小巧的莲花型镂空香球,一派温婉娇软的小女儿气势。车顶太矮,他干脆盘腿坐下,利索地脱下中衣,待他手搭上袴裤时,却发明手上血迹更多,已经将帕子染得通红。
阮明婵定了定神,劝止道:“你别在这换……”
这声音也完整惊醒了阮明婵,她快速站了起来, 望着渐渐安静的水面, 有些慌了,“裴、裴劭?”
他已经将阮明婵默许成了裴家人,风风火火地赶来,却见那凉亭里两道如胶似漆的身影。
他手上的伤浸了水又裂开,晕出一片赤色。
他低着头,如有所思地看动手中沾着污泥的衣袍,却不发一语。少年郎君站在落日余晖中,湿透了的衣物贴在身上,更显得身量苗条矗立,乃至模糊暴露肌肉的表面。
裴劭恍然一笑,“那你要我去哪?这里光秃秃一片,没遮羞处所,难不成要我裹着湿衣服回家去?”
两人做贼似的偷偷摸摸找到阮明婵停在外头马车,守在那的婢子觉得自家娘子终究玩纵情要回家了,却见她身边跟了个穿着狼狈但英姿勃发的少年,不由都懵住了。
裴劭看了眼手足无措的阮明婵, 又看了眼一样手足无措的穆元赞,抹了把脸上的水,又将水草拿下来,沉默叹口气。